门不走,非要翻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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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了太久,宫里曾经历过这件事的许多人都已不再当差,寻找侍卫长费了一番功夫,索性最后还是找到了。
那人着一袭褐色短衫,由侍卫带进国师府的时候,已是第二日下午。
门廊下的银铃在料峭风里微微颤动,空气中浮动着泥土混着腊梅残香的气息。
前侍卫长高丸颤颤巍巍地步入前厅时,封易初正坐在檀木椅上喝茶,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捏住杯盏,他淡淡抬眸,柔和的目光落在一旁同样坐着的千提身上:
“是你问,还是我问?”
“你来罢。”
封易初微微颔首,视线自落在高丸身上,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啪”,他猛拍紫檀木案,动作震得盏中清茶泼出,洇湿了他的衣袖。
“高丸!你可知罪?!”
话音刚落,高丸身子一颤,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便吓得跪在了地上。
“草民……草民愚钝,不知所犯何罪……”
封易初薄唇微动,还想继续说什么,一旁默不作声的千提忽然道:
“阿初,你不要这般凶。”
可方才,分明是她让他这么做的。
他止住原本打算说的话,微微侧目,眸光随她流转,便见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袅袅婷婷地到了高丸面前,抬手欲将他扶起。
“老伯,快快请起。”
原是要让他来唱白脸,她好做那个唱红脸的。
封易初微微眯起眼睛,宠溺地看千提一眼。
千提垂下眼眸,向高丸解释道:
“是这样,近来宫中肃正风气,不巧有人检举,说你在职期间徇私受贿……不知,可否属实?”
高丸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只感激地看了千提一眼,而后朝地上重重一磕:
“回国师大人、国师夫人,草民自入宫以来,恪尽职守,绝无贪墨纳贿之行,还望国师大人明鉴!”
“大胆!”封易初大呵一声,配合千提道:“事到如今,你竟还敢隐瞒!”
“草民不敢……”高丸吓得低下头去,身体瑟瑟发抖。
“阿初你莫要吓到了人!罢了,还是我来吧……”千提将高丸扶起,故作难色:
“高老先生,我也相信你的为人……只是……检举那人拿出了证据。如今新帝即位,宫里对风气甚是看重,你若有什么苦衷,与我说明,我向他求求情,这事便从轻算了。可若有半分隐瞒……阿初最厌恶无信之人,届时,我也帮不了你了。”
高丸身子微微颤抖着,微微抬眸,瞥了封易初一眼,便吓得匆匆移开视线,“草民不知国师夫人所谓何事?”
“景极,你可还记得这个人?”千提开门见山道,“有人检举,说此人身体有些缺陷,并不适合入宫做侍卫,此事……可否属实?”
听见“景极”二字,高丸手指一哆嗦,又回到了地上,重重垂下头去,半白的头发微微颤动:
“回国师大人,景极确实患有夜盲之症,但这病白日并无影响,且草民从未贪赃受贿,是……是……”
他欲言又止,抬眸看了封易初一眼,又害怕地低头。
千提朝封易初眨了眨眼睛。
就这前半句话,已能证明卷宗上的记录有假。
封易初却还想知道这后半句话是什么。他猜到高丸心中有什么顾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上褶皱:“但说无妨,恕你无罪。”
听他这般说,高丸才放下心来,又看了他一眼,道:
“回国师大人,景极……是长公主安排入宫的。”
“……”封易初沉下脸,默不作声。
千提担心地往他的方向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