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同她讲了好些话。最后,宋娘娘掀开了她的枕头,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玺,还将它塞给了我”

“我当时非常惶恐,不知为何宋娘娘会有这种东西,也不知她为何要托付给我,而不是……而不是四弟弟。”

太子眼睫微动,又回想起宋芷岚那只瘦削却温柔的手,还有总是含着笑的眉眼,即使染上了病色,也依然如此动人:

“虽然从前父皇总不让我说,但宋娘娘在我心里,便同我的亲生母亲一般,待我也是千般万般的好,宫中上下的大小侍从宫人没有不喜欢她的。”

“我接过宋娘娘的玉玺之后十分忐忑,便找了宋先生商量。宋先生那日便嘱咐过我,这事不得让除了我、他、宋娘娘以外的第四者知晓,我也懂得越多知情人便越危险一事,故而一直将此事埋在心底,打算出宫后再同宋先生商议。岂料……再次见到宋先生,他已是重伤昏迷之躯……”

徐达听罢,叹了一声:“身为蒲苇,心如磐石。皇后娘娘的审时度势、当机立断之能,足以令如今许多当朝为官的男子都自惭形秽,此次逢危能得她相助,也是吾等之幸啊”

身为四皇子生母的宋芷岚竟将传国玉玺交付给了太子,其中喻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玉玺的所在水落石出,众人心口的那块大石也算真正落了地,但室中的气氛却依然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之感。

琴解语抬目看了看从方才起便默然不语的元锡白,还有扶着屏风静望着他的宋钊,心下一明,便悄悄地拉着余下几人去了另一间雅室,特地帮两人掩上了门。

室中一时恢复了无人时的静谧。

烛台灯花漫长地燃着,偶尔听得几声轻微的噼啪动静。帘外春雨仿佛云中被打翻了的满盘珠玉,东风乱弦一扫,便纷纷扬扬地坠在了檐下阶前。

元锡白的身影像块缄默的石头般,在原地伫立了半晌,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似乎又什么都不想说。

最后,他在心中狠狠叹了一口气,刚欲抬脚离开时,却觉后腰一紧:

那枚双鹤血玉的绦带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截住了,接着一寸一寸地被收拈握在了掌心中

被烛烧得昏黄的屏风上映出了宋钊的侧影,像极了那志怪小说中吸人精魂的妖怪美人。

元锡白面色涨红,咬着牙根道:

“……松手。”

“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