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为,此等形势下把玉玺带出宫是大逆不道之事吗?”

太子咬了咬唇,诚实地道:“倘若父皇仍健在,将那储君信物带出宫确实是离经叛道、不孝不悌之举。”

“臣知道了。”

元锡白饮了一盏茶,待太子平复心情后,又缓缓道:“殿下,没有什么要同我们说的?”

“什么?”太子愣愣地看着他。

“微臣进宫教您课业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似太傅那般长久,但也算是您半个老师,对您的性子也有所了解。”

元锡白望着太子的眼睛,道:“我方才将玉玺失窃的推测告诉了徐大人,他听完之后非常震惊。”

太子怔了一下,随即掩饰地低下头来:“孤……”

“臣没有指责您的意思,但您听见玉玺不在宫中之时,表现却是反常的平静。而当听见臣怀疑明释公主之时,情绪却特别激动。”

“臣知晓殿下是个表里如一,诚澈分明之人,所以当您说您和公主不知晓玉玺藏在各处时,臣便相信殿下所言俱是实话。”

太子面色紧张地看着元锡白,刚要悄悄地松一口气,便听见他轻声道:

“可不知玉玺曾经在何处,不代表不知它现下在何处,对吗?”

此言一出,徐达与琴解语都将目光投向了惶惶不安、座如针毡的太子。

“有人交付过您不能将此事说出去,是吗?”

元锡白走到太子跟前,屈下身子来与他平视:“就像徐大人方才说的,在座的各位都是值得信任的人,特别是琴姑娘,她冒着极大的风险将殿下你接应到此处,殿下若是还有心事瞒着我们,他们都会难过的。”

太子眼神游移,绞尽了手指:“孤……”

话音刚落,那扇隔着内室金鲤戏莲的屏风发出一阵响动,紧接着,便传出了一道熟悉而微弱的男声:

“……是我…交付他的。”

仿佛一道惊雷炸在耳畔,元锡白蓦地回身。

却见方才还躺在床上的宋钊正披着一件单衣,半躬着身子扶在屏风上,面上虽有苍白病色,但依然挡不住那颓唐如玉山的清绝容貌。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元锡白,里头仿佛隐着深深晦晦的万千情绪。

“殿下……可以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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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见宋钊时眼睛一亮,得了他的首肯后,才小心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在桌上缓缓摊开:

只见里头赫然躺着一枚雕琢精致的青玉蟠龙螭角印玺,色泽莹润,非同凡品,背后还用篆书刻着“天绶永昌”四字,确是如假包换的传国真宝。

房中众人见之皆倒吸一口凉气,似是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太子垂下头,神色腼腆:“元先生,方才……非是孤有意相瞒,您推测得不错,父皇从未与我素来不甚亲近,我同姐姐也确实都不知这玉玺在何处,它之所以会在我身上,是因为……这是宋娘娘交与我的。”

元锡白死死地盯着宋钊,眼前霎时腾起一片雾气来,但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猛地转过头,强行按压下心底的狂潮汹涌,哑声道:

“……皇后娘娘久居深宫,怎会提早预料到此事?”

“亦是我同她说的。”

宋钊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声色一缓:“那日解语姑娘传信至宫中,我正好在鸾凤阁内照顾姐姐,便将信中情形大致同她讲了一些。”

太子便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解释,神情比方才轻松了不少:“后来我去鸾凤阁给宋娘娘探病时,她……便将所有门户都闭了起来,我被领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