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修若有所觉,紧接着便是肩上一暖,反应过来之时,她已被来人拨去了身后。
素是然在眨眼间已退出几丈之外,他先前傲慢不耐的神色褪得一丝不剩,现在在他脸上浮现的只有忌惮——难以自抑的忌惮。
“你还活着,”妫越州若有所思,视线便不近不远地落在了素是然身上,听她的语气仿佛是笑着的,“果然命大啊。”
素是然对着杀父仇人,心中之恨可谓不共戴天,然而他到底忘性不大。那夜他自信满满、总以为胜利在望,却在生父的掩护之下惨败而逃,这记忆足以成为毕生大耻!当日,他是确信妫越州旧伤复发、内力不济,可料不到在她不济之时竟也耐力源源、势若高山,到最后亦令他心生逃意——只知病虎休搏兔,不晓兽性死不休!更何况竟又让她拿到了明坤神剑!
——等等,明坤神剑?
他的思路一断,终于发现妫越州身上并无任何佩剑。素是然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更为警惕——若他得了神剑,岂有掩藏之理?
但若他要逃,却也有了可能。
“妫……你……你怎么……”楚人修望着妫越州背影,几乎语不成句,她摇了下头,才正色道,“那神剑册子被他盗走了,方才是假的。”
第64章 “可我这回去,并非是为了助她。”
找寻铸剑山庄的位置并不困难,在留州境内它鼎鼎有名。迟不晦三两下便打听清楚了方位,本急着动身,却给一耳朵听来的江湖消息给绊住了脚。
“据说‘千金不晦’已然死在那位……手下,其遗产千金也被掘了出来!”
“此言当真?”
“据说曾经丰阗城朱家为报丧子之仇付了大价钱才将人请动,可那妫……那是个甚么人物?在千金不晦死后,其贮藏财宝的金屋便给人发现了!现而今许多人都往那处赶呢!”
迟不晦皱眉听着不远处两个中年男子嘀咕,长手一薅便将人捉到了角落。闪着寒光的钢刺贴着人喉颈,她阴沉问道:“甚么千金屋?说清楚!”
那两人猝不及防,见她身是女子又武功不俗,当下已吓得两股战战、冷汗直流。直到迟不晦又提醒一番针上带毒,那两人才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说、说是……江湖第一杀手‘千金不晦生死迟’的金库被发现,在、在均州与丰阗城交界,一处、一处地宫……”
迟不晦磨了下牙,又问:“这消息传了多长时间?”
“不、不长……不长时间……我们、我便是昨日才听有丰阗城的故友说起……”
迟不晦一把将这两人丢下,从鼻子中深深呼出一口气,也不多谈,只向谨慎望来的陆还青皱眉摆了下手便转身离去。徒留陆沈二人面面相觑。
三人一同打探消息,她们两个自然也听了完全。沈佩宁猜测她兴许是急着去自己的“金屋”查看,陆还青却想到了更多。
“这消息……恐怕是玄机阁放出来的。”她低声道。
沈佩宁一时怔住,问道:“玄机阁?”
陆还青点头,肃容道:“玄机阁掌握天下机密,只有那里最能探到‘千金不晦’的金屋所在。”
沈佩宁赞同这个说法,说起玄机阁,她便终于联想到了李尧风,心中浮现的感受竟是恍如隔世般的不适与陌生。
“……是他?”她疑惑道,“这才死里逃生,他想必元气大伤,怎么又要和迟不晦过不去?”
陆还青显然也是想到了从前她的身份,她顿了下,方道:“兴许也不是李尧风。阁里的几位长老一向明争暗斗,趁此机会换了掌权人更说不准。”
沈佩宁便回忆起了曾经李尧风在自己面前提起那几位长老时的不豫之色,若是李尧风势弱,想来他们便不会弃此良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