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要的东西?”
黎靖北点头,狐眸幽深,脸色看起来臭臭的,过了许久,他才不情不愿地解释道——
“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唐璎惊讶地抬起头,心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还未等她仔细察觉,便被黎靖北喊去看奏折了。
青州府地旱后,亟待解决的公事还有很多,唐璎不敢耽搁,很快便将自己浸了进去。
十一月下旬,气温骤降,雪虐风饕,一路上泥泞积雪不断,行路变得异常艰难。
终于,十二月初三这日,众人抵达了建安城郊。
由于雪路颠簸,唐璎和黎靖北等人将马车换成了更为轻便的软轿,可还没走几步,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放肆!何人敢拦御辇?!!”
张己勒马厉斥,几息间,态度又变得软和起来——
“见过福安郡王。”
唐璎掀开轿帘,放眼望去,只见一尺开外的雪地上立着一匹身姿矫健的赤马,马上的男子五官俊朗,剑眉星目,一身紫灰色的大氅衬得整个人英姿勃发,脸上还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活脱一副陌上少年的模样。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副放荡不羁的作态有些眼熟……
这眉眼,这神
韵,这恣意潇洒的笑,都像是……
“皇侄,好巧。”
男子出声打断了唐璎的思绪,轿帘掀开的一瞬间,他便注意到了里头坐着的黎靖北,打过招呼后,又将视线调转到了唐璎身上,眼尾笑意加深——
“哟,侄媳也在呢。”
太子大婚时,唐璎曾与这位郡王有过一面之缘。
福安郡王本名黎珀,序齿最幼,乃太祖皇帝的老来子,先帝的幼弟,亦是今上的皇叔,同黎靖北年纪相仿,辈分上两人却差了一大截。
黎珀是由其生母舒太妃娇养长大的,为人猖狂,自幼顽劣不堪,他的风流韵事唐璎没少听过,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却偏偏最得太祖皇帝宠爱,不仅如此,就连先帝也对这个幼弟喜爱有加。
黎靖北因为面相妖冶,“好美色”的福安郡王从小就对这位皇侄十分“关照”,而所谓的“关照”,俱以调戏居多,主要表现为——
只要黎靖北想出宫,嘉宁帝又不允,黎珀便会喊来一堆丫鬟仆从为他换上女装,梳上女髻,将之伪装成郡王府的美妾,即燕春楼的头牌——婧娘,偷偷带出去“寻欢作乐”。
燕春楼里,黎珀与美人弹曲赏月,喂桃灌酒,黎靖北就在一旁安静地读着策问。
昏黄的灯光下,他额间花钿赤红,眼尾泪痣妖冶,白皙的玉面纯净而妩媚,透着蛊惑的光彩,只消一瞥,便叫人再难挪开眼。
久而久之,黎靖北艳名远播,不少公子富商慕名前来,一掷千金只为买得“婧娘”的初夜,而这时,这位福安郡王便会不怀好意地一笑,在“婧娘”的侧颊飞快印下一吻,不顾他阴沉的脸色,霸气地留下一句——
“本王的女人你们也敢碰?!”
诸如此类的调戏还有很多,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过程,直到黎靖北登基后,这位心大的郡王似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荒唐行径,唯恐新帝报复,便悄无声息地躲去了兴中,这一去就是四五年。
唐璎尚未来得及细想黎珀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视线一滞,目光忽然被他身后的少年所吸引,那少年见了她亦是一愣,而后很快回过神来,视若无睹般别开了头。
少年一身深衣打扮,腰间别着一柄弯刀,面容稚嫩,身材劲瘦,一双绿色的瞳眸泛着幽寒的光。
记忆突然被拉回了榆树街遇刺那晚——
箭矢突袭,危急之下,姚半雪将她拉到了钱老家的院子里避难,不多时,那屋顶上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