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0(22 / 23)

前一心一意折腾着沈朝是如此,现在为了自己的赎罪也是如此。

临走前,秦朔还在想着,如果真的在天之灵,他要是沈朝的话,怎么也要回来报复一通宴雪然的。

但是,秦朔又不无衷心地想,青年过得那么不好,何必再挂念这样一个人呢,了却前尘往事,他还是希望沈朝安心上路。

a市的春天渐渐从试探着犹疑着的时日中正式登场,春光开始明媚起来,就是空气总不大好,清晨总会有霾,但到上午时,大太阳便会出来。

宴雪然开车路过公园时,能看到一群群的年轻男女在草坪上野餐,四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每个人都很幸福。

但这注定是他过得最冷最漫长的一个春天,宴雪然总恍惚疑心他还在过冬,不然为什么他的心还是雾蒙蒙的,他的记忆也是冷冰冰的。

那次从医院出院后,他又去拜访了一次心理医生,这次医生给他开了药。

药的效果显著,宴雪然终于能睡得了踏实觉了,只是在用药后的第三天,男人又擅自做主把药停了。

他梦不见沈朝了。

现实中的他在深夜辗转反侧时耳边没有人悄声对他呵气,没有人在他耳边厮磨,旁边的被窝也永远是冰冷的,伸手够过去也是摸不到的无边无际。但好歹梦里还会有那个人的影子,对他笑也好,哭也罢,宴雪然总归是能见一见他的。

而吃了药后什么都不一样了,他虽不会半夜惊醒,然后抱着沈朝留下来的物件睁眼到天明,但他的梦再也没有那个人了。

宴雪然的心慢慢地被这些小事撕扯着,有时一想起沈朝,便是钻心彻骨的痛,不过数天,男人便显而易见消瘦了下去。

超度的事情宴雪然没有让助理经手,他四处拜访终于寻到一处据说很有实力的大师,大师要价也狠,两百万。

细算下来他都没有在沈朝身上花过这么多钱,人死后却开始亡羊补牢了。

宴雪然答应的很爽快。

超度的日子定在头七后的第二天,白瑜年听说他要做的事,骨灰盒没在为难他,但也没让宴雪然好过。

“装模作样!想要的话你跪下向哥哥磕两个头再说。”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宴雪然良心作祟,白瑜年也这么认为,但他没有料想到,宴雪然听完这句话居然不作一丝一毫犹豫的就那样跪下磕了头。

骨灰盒正摆在男人前方,那次宴雪然大闹葬礼现场后,白瑜年再没有心思让沈朝下葬,骨灰盒一直放在房间里的床头柜上,好像这样他就可以与哥哥一直入睡,再度回到那美妙的少年学生时期了。

宴雪然跪下磕头时,表情也不见一丝忍耐,甚至是平静的。

“咚咚咚”三下,男人磕的很用力,诚不诚心这件事暂且不表,白瑜年的确没有什么借口再拖延,他本可以不守信用,毕竟谁也没有规定死者的骨灰盒要放在谁那,硬要说的话其实他们谁也没有资格去保管这盒子。

但他又在眼前一幕陡然意识到,自从哥哥死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闹剧。

宴雪然是闹剧,他做的不也是?

骨灰盒置办的很简陋,忽略白瑜年的刻薄,宴雪然走上前去接过骨灰盒,盒子重量不沉,宴雪然没有想到人死后烧成灰也就这么点轻飘飘的重量。

他抱着盒子走了,没有辩驳白瑜年后面说的话,只关心他的未婚夫。

只是走到一半又倏然想起,宴雪然好脾气地回头劝告:“沈朝已经走了,他活着的时候你惦记他,可你得不到,死了就不要再想了,活着不是你的人,死了也不会是。”

“你还可以选择你的新人生,”他倒在这时显得很大度似的,嘴角还弯着笑,“我已经不可以了,我已经和他纠缠在一块了。”

他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