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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外头天寒地冻的,身子骨再好的人怕也受不住啊。

御案上挑出了几封奏疏,太子私蓄府兵一事晨起才曝出来,午后就多了这许多弹劾太子的奏案。

若说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谁能相信?

连御史台中,都有不少人听命于昭王吗?

天色阴沉欲雨,明德帝闭了闭眼:“叫太子进来。”

“是,是。”至于顾宁熙,仁智宫是李侍郎和她主持修建。所以为数不多的随行官员名录中,顾宁熙位列其上。

冰面厚实,光滑如镜,映照出三道人影,无端地有些拥挤。顾宁熙喜爱冰嬉,只不过平日在京都没有什么施展的地方。所以昭王殿下递了帖子,她欣然便应邀。他们才在湖畔的一处阁中换了冰鞋,便有王府侍从匆匆来禀:“世子。”

甄源在朝中亦领有要职,还兼了兵部行走。他办事一向稳重勤恳,听闻有政务,暂时便收了玩心。

他道:“殿下,臣去去便回。”

陆憬的语气不无遗憾:“正事要紧,不必着急。”

甄源一礼告退,又因为自己扰了大家的兴致,对顾宁熙歉疚地笑了笑。

等他离去,陆憬又吩咐侍从退远些。冰面上便只剩了他和顾宁熙二人。

他对顾宁熙笑道:“我们先去玩。”

顾宁熙点点头,毕竟也不知道甄世子什么时候能回来。这段日子朝中动荡不安,连顾宁熙这个早已被边缘化的太子一党,都有人到她面前旁敲侧击打听消息。

在地方,并州新叛,陛下双管齐下。杨庆不久就被部下斩杀,一场反叛就此平息。

而朝中,太子仍幽闭在府,连除夕家宴、元旦宫宴都未被允许参加。

整个新年过得混乱而又忙碌,支持太子的朝臣、宗亲,还有后宫妃嫔全部轮番向陛下求情,请求宽恕太子。

顾宁熙客观审视之,从并州一案爆发到现在已过去了近一月,陛下迟迟没有降旨,应当仍是舍不得废黜太子。

陛下之所以一直冷待东宫,不过是想堵住悠悠众口。

最后的结果应当还是轻拿轻放,朝局再回归平衡。女儿在工部,孟夫人虽盼着她能早早恢复女儿身嫁人,但女儿有所建树,她也一贯是为她骄傲的。等看着熙儿用完了甜汤,孟夫人嘱咐道:“天色不早,早些休息。”

顾宁熙点点头,送了母亲出屋子。暗沉沉的天牢中,专门羁押皇族的牢狱尚算清静整洁。

两日过去,陆忱仍旧了无生气地缩于床榻中。高高在上的亲王一朝沦落,双足戴了镣铐,右臂伤处已被妥当地处置过。

听见牢房外的脚步声,他也只是掀了掀眼皮,丝毫不意外。

“母后来了。”

如何处置他,父皇果然还要再犹豫好一阵。

狱卒恭敬为皇后娘娘打开牢门:“娘娘请。”

“你们都下去罢。”

侍女放了食盒,安静退下,只留一位自幼服侍皇后娘娘的孙嬷嬷。

姚皇后望着一身狼狈的幼子,眸中划过心疼,眸底情绪万千复杂。

孙嬷嬷亦是不忍,将几碟菜式一一取出,摆在殿下面前的小案上。

陆忱看也不看,随手将桌案掀翻。

菜肴散了一地,碗碟叮当作响。

“忱儿,”姚皇后摇头,“你为何要这般做?”

陆忱晃动着手中锁链:“母后,您为皇兄计谋深远,可曾考虑过儿臣?您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就如当初让出正室之位一般,已然熟练得很了。”

正在收拾狼藉的孙嬷嬷心惊,不可置信般看向淮王殿下。

陆忱恍若未觉,仿佛丝毫不知自己在扎开母亲的心:“皇兄能去蜀地,您可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