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拖到了二十二岁,很难再寻到门当户对的姻缘。
顾宁熙都替阿姊生气,有那一百六十八抬的嫁妆,阿姊一个人都能过得很好。
顾宁婉苦笑:“哪里是给我的。若我低嫁,家中根本不会给出这么多陪妆。”
陛下的困惑顾宁熙暂不知晓,她只专心应对手中的差事。
从工部升到中书省,经手的事务宽泛许多。
顾宁熙拾起了从前科举做文章的本事,她在翰林院待过两年,撰文写赋驾轻就熟。
前三月暂以练手为主,顾宁熙还未单独接手紧要的公务。
不知不觉日头已偏西,又是一封留档的公文阅完,顾宁熙才想起今晚答应了陪他一起用膳。
她赶忙收拾了桌案,到了瑞和殿时已然迟了半刻钟。
陆憬就在殿门前等她,顾宁熙扬了一抹心虚的笑,任由对方牵了自己的手入殿。
横竖是在内廷,不必担心遇上什么相识的同僚。
“可饿了?”陆憬拢了人的掌心。
顾宁熙摇头,母亲每日都带人为她准备了不同的点心,未时前后刚好垫上一两块。
她如此说,陆憬稍以眼神示意,孙敬便去传偏殿候着的两位绣娘。
他道:“地方供了不少缎子,让人给你量一量身形,正好做几身夏衣。”
顾宁熙却不想如此麻烦:“那一会儿我写给她们就是。”
陆憬道:“做的样式多,会有偏差。”
顾宁熙怎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母亲给我做过襦裙,我心里有数。”
陆憬点一点头,旋即又警惕道:“你穿给旁人看过?”
“没有,”顾宁熙失笑,“就是生辰那日,试给母亲瞧一瞧罢了。”
“前年生辰?”
顾宁熙毫无防备:“是啊。”
她话音落,待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陆憬唇畔勾了抹弧度,放慢语气:“难怪那日在宣平侯府迟迟见不到你。”
原是换了不能见他的裙装啊,还寻了什么借口,说上街去给阿姊买书了。
顾宁熙幽幽道:“陛下记性怎么这般好?”
他目光中大有讨个说法的意思,顾宁熙轻咳一声:“改日穿给陛下看看,行不行?”
“明日,”陆憬与她谈条件,“就明日。”
明日正好要来御书房当值,顾宁熙拖长了声音:“好——”
陆憬这才勉强满意,暂时不计较旧事。
惯来言出必践的顾宁熙晚间特意回了一趟宣平侯府,吩咐吟岚从柜中寻出了压箱底的衣裙。
这套襦裙乃云绫缎所制,当初这料子才兴起不久,价格俏得很,加上绣工和缀着的珠玉,费了母亲不少银钱。
顾宁熙一年多来总共就穿过一回,衣衫保存得仔细,还同新的一般。
吟岚一面替顾宁熙将衣裙包起,一面问道:“大人,可要再配一匣首饰?”
先前为着顾宁熙出嫁,府中已经在给她准备妆奁。
虽说婚事搁浅,但物件还留了一部分在乐游院中。孟夫人想讨个寓意,兴许嫁妆堆着堆着,女儿的正缘能快些到。
顾宁熙点头,嘱咐道:“不要告诉母亲。”
“奴婢省得。”
吟岚做事最有分寸,不该问、不该说的话一字都不会提。
自从出了吟月的事,顾宁熙对院中人的管束上心不少。
包袱收拾完毕,明日她一同带入宫中。
天色不早,白日里在值房中忙碌,顾宁熙早早熄了烛火睡下。
顾宁婉都看在眼中,已是进退两难。
顾宁熙与宁国公世子林棋同在朝为官,有过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