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那如玉的面庞上动人的绯红之色未褪。
顾宁熙眸中犹带了迷离之色,好一会儿她平复些许气息,有力气后忍不住悄悄往榻里间挪了挪。
陆憬扣住人:“先前为何走神?”
顾宁熙垂下眸,陆憬道:“在担忧你长姐?”
“是,也不是。”
阿姊已经答应与齐国公府的婚事。事实上,她也没有第二个选择。齐国公府摆足了诚意联姻,家中绝对不会允许阿姊弃了这门亲事。
“砚铭的为人你应当清楚,齐国公府的门第也不会委屈了她。”
“我知道。以齐国公今时今日的地位,京中哪门亲事结不成。我阿姊才退婚,他就愿意向侯府求娶,可见总有几分真心。”
两府结亲之事还未外道,要暂且先避过与宁国公府的退婚风波。
齐国公早早就向父亲和沈夫人表明态度,也是怕他们匆匆将阿姊下嫁。
昨日阿姊与她权衡利弊,道齐国公府已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顾宁熙望她沉静的眸,阿姊平和地认了命,她心中没来由有些发酸。
她又想到了自己。这样在前朝的日子,她还能维持多久呢?
哪怕现在看上去一切如她所愿,可她的命运也只在他一念之间。
他轻而易举便可控制住她的所有,她依旧受他拿捏。
“嗯?”
陆憬低眸吻了吻怀中人的唇,察觉到她不同以往的沉默。
顾宁熙暂且不想打破这份表面的平和,回应着他的吻。
她靠在他胸膛前轻轻喘息,又抱怨一句:“不就走神了片刻,陛下是愈来愈过分了。”
后半句话真心实意,顾宁熙在榻上的体力着实难以招架他。
陆憬笑起来,在她面颊落下一吻,心满意足地拥了人入睡。
顾宁熙累极了,合上眼,呼吸很快转作平稳。
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天色渐晚,宣平侯府中膳房已在预备晚膳。
偌大一座侯府,女眷多都居于西院。
月华院中,听了侍女禀告,顾宁婉暂时停了手中抄写佛经的笔。
她对来人道:“顾大人外间政务如此繁忙,怎么今日有闲心登我的门?”
有两名侍女退下去沏茶,顾宁熙亲亲热热地唤她:“阿姊。”
“嗯。”
无事不登三宝殿,等顾宁熙落了座,顾宁婉道:“说吧,有何事?”
屋中没有外人,顾宁熙也开门见山:“阿姊能不能借我二十贯钱?”
二十贯数目不小,但顾宁婉确实拿得出来。她平日里的衣食用度都由侯府供给,要动用银钱的地方并不多。自她及笄后,母亲就开始为她置办妆奁。母亲的陪嫁大部分都是留给三弟的,不过也匀出两个铺子交到她手中,让她先学着打理。
顾宁婉顿了顿,转眸看了贴身侍女青梧一眼。青梧会意,去里间取钥匙。
事成了一半,顾宁熙心底松快许多。见阿姊正在抄佛经,她看了一会儿,笑着赞道:“阿姊的字越发进益了。”
瞧她殷勤模样,顾宁婉点了点她的额头。在外人面前,她们这对异母的“姐弟”一向是不说话的。宣平侯府后宅两位夫人并立,不知道是京都多少年的谈资。
母亲很不喜欢沁兰院,无外乎是因为孟夫人庶民出身,竟与她与她平起平坐。这些年母亲将管家权牢牢握在手中,时时自矜当家夫人的身份。可真要论起来,这样一桩旧事分明就是父亲的过失,怎么能一味埋怨到孟夫人头上?
顾宁婉心中有自己的评判,却依旧站在母亲这一边,明面上与沁兰院素无瓜葛。如若不然,她会伤了母亲的心;她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