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不会如此不留情面。”
不过想想也是,先前淮王的打法实在算不上磊落,也难怪昭王殿下不悦。
身后人推开了窗子,窗外正对着一处花圃,遍植名贵花卉。此地有温泉,地气暖,繁花娇妍动人。
衣裙半褪在臂弯,在月下露出细腻白皙的肌肤。
他信手将一朵牡丹别于她发间,从身后来。
夜幕中有两三点星子闪烁,为着便于赏景,这扇轩窗的高度开得恰到好处。
花圃四周围了高墙,夜阑人静,空旷无人。
花蕊任君采撷,在风中颤颤巍巍,饱含/晶莹露珠。
夜色散去,天边已现鱼肚白。她好奇道:“那赵建安被擒后在殿下面前真是如此说的?‘我若不来,将来还得麻烦您劳军远征。’”
“的确如此,”陆憬笑道,“赵建安也算是一代英豪。”
洛阳被围,王行满遣使求援。赵建安重义,当下便率十万大军前来增援,只可惜兵败。
“竟是真的,表兄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说书人以讹传讹。”
顾宁熙与昭王殿下碰上一杯,酒过三巡,她的话也多起来。
她说到自己近日的苦恼:“上回给殿下看的江东犁,都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是没什么大进展。”
构想是很好,她欲控制犁铧入土的深浅,但试了好几种办法,怎么都做不出来。
她也并非向昭王殿下求助,就是带了几分醉意,对着好友抱怨两句。
“往后几日正好不忙,我准备去工部的书库看一看,兴许能在古书中翻到一些思路。”
“这倒是个主意。”近亥时光景,侯府中已经沉入一片宁静。绣云坊新到了一批料子,孟夫人今日选了好些。
烛火下看绸缎,其上的纹样更见精致华美。
孟夫人从中翻出一块柔软的缎料,预备给顾宁熙做两套新的束胸。
她吩咐丫鬟去取软尺:“正好你在,可以量一量胸前尺寸。”
“不用了吧,”顾宁熙往后避开,“就按原来的尺寸就行。”
“那可不好。”孟夫人摇头,目光落在女儿身前,“有了变化,尺寸不合适总不舒服。”
说话间,侍女在外叩门,按夫人交代送来了宵夜。
摆在顾宁熙面前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姜汤,每月雷打不动。
孟夫人将日子记得比她还清楚:“这两日快来月事了吧?多喝些姜汤,才能养气安神。”她叮嘱道,“虽说近来天热,但那些寒凉之物一定要少碰,月事前后马虎不得。”
在侯府时孟夫人将女儿养得妥妥当当,就怕到了外头她由着自己的性子。
“还有,六月时节值房快要供冰了吧?记得将冰鉴放得远些。就算到了三伏天也不要太贪凉,冰镇的饮子更要少喝。”
孟夫人并不是担心女儿性子养得娇气,事实上若有条件,女儿家本来就该娇养着的。只不过那冰不是好东西,吃多了寒凉之物对身体不好。
“孩儿都记着呢,母亲放心吧。”顾宁熙心虚地答应着。
在喝热姜汤与量尺寸之间,顾宁熙毫不犹豫地先选择了后者。
孟夫人笑着摇头,把姜汤暂时晾着,命贴身的侍女去屏风后帮熙儿宽衣。
顾宁熙远远就望见乐游院主屋中的灯火亮着,推开房门时,果不其然母亲就坐在桌前等她。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孟夫人放下手中的刺绣,瞧顾宁熙面颊透出红晕,身上还有淡淡的酒香。
她登时一惊:“你同旁人饮酒了,喝了多少?”
“嗯……没有多少。”顾宁熙也数不清,席上她与昭王殿下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推杯换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