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就这样驱散。
如一宗来去匆忙的弟子也烦恼着这突如其来的雨,纷纷用上灵力隔绝,用惯灵力的修士惯常是不撑伞的,却有一人撑伞而来。
他生得儒雅,头戴玉冠,却穿了一身浅碧色襦裙,裙摆落在雨里,被打湿的纱裙微微透明。
因为他的出现,周遭原本忙碌着弟子好似被安上了暂停键,不仅驻足,面上也浮现震惊,他却没有理会,只撑着伞轻巧迈过石子路,腰间别的和田玉沾了雨水,愈加水润。
他走到客院前,推开院门,走到檐下,收了伞,雨水顺着伞的纹路滑落,汇聚成一小滩,他将伞靠在一旁,抬手敲门:“幸千姑娘?”
话音一落,另一边的门倏地打开,是莫无,他摩擦着白玉菩提,视线一错不错看过来,隔壁的窗也被支起,是听见动静的海棠伸出了小脑袋,在瞧见那身浅碧色襦裙后惊得捂嘴。
而房里还在沉睡的幸千听见声响后陡然清醒,她拍了拍一片混沌脑袋:“来了来了。”
昨晚睡得晚,她没来得及拆头发,还做了噩梦,翻来滚去下头发雪上加霜,几乎混做一团,她一边拆着头发,将头发理顺,一边胡乱去踩绣鞋:“这便来了。”
她乱七八糟地打开了门,接着瞧见了分外精致的秦逸,一身明显打扮过的襦裙,头发丝都透着精致,甚至还描了眉。
她:……
她捋了捋头发:“公子这是?”
见人衣冠不整,秦逸侧过半身,给足礼数:“此前姑娘说若想将秘密告知天下,可来寻你,不知还作不作数?”
幸千愣了愣,后知后觉想起是什么事,她下意识点头:“当然是算数的。”
得了这声后他倏地退后一步,双手交叠,弯腰行礼:“姑娘能不计前嫌帮在下此事,在下分外感激,日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定在所不辞。”
这般郑重模样,倒是吓到了幸千,她连忙要将人扶起,他却避开她的手,只看了看一旁的莫无:“幸千姑娘,一刻钟时间就要到了,在下可是立了心魔誓的。”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出来,他对一旁的海棠点点头,随后拿过角落的油纸伞重新撑起,路过莫无时又留下句:“对了佛子,南边的事有眉目了,想来明日便该出发。”
他再次从雨中离开,幸千看着他背影,依稀瞧见他腰间的和田玉乃是鱼形,时不时落在雨中,好似仍嬉戏在水中。
她长呼一口气,跟海棠打过招呼后回了房,雨下的大,昨夜窗没关,窗边的小榻全然被打湿,她于是去关窗,眼眸流转间瞧见莫无,正一错不错看着她。
她关窗的手一颤,窗就要直直落下,砸在她手上,千钧一发,另一只手将窗稳住,还拿过她的手细细查看:“可有伤着?”
她心里跟着一颤,立时收回手,并夺过窗,倏地关上,关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可窗却怎么也打不开了,窗外的人没走,只站定在窗前。
她抿了抿唇,犹豫着要不要说话,他却率先出了声:“姑娘,如秦公子所言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了,你可修整一番。”
他似是动了动,好似是手落在了窗沿,她顿时紧张,就要把窗关死,可他又离开了,还留下句:“姑娘晋升在即,多吃些葡萄。”
接着他的脚步逐渐拉远。
就这么……走了?
幸千摸了摸自己脑袋,小心贴近,在听见一声关门声后才小心打开窗,是昨夜没吃几枚的葡萄,现下正被放在琉璃碗里,每一粒都剥了皮。
她顿时皱起脸,将自己好不容易理好的头发一股脑揉乱。
她看向某人房间,窗和门都紧闭着。
这算什么事?
她拿过琉璃碗,重新关好窗,盘坐在桌案前,只觉得心里更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