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澈被殷屹晨送去医院。

他木着脸,额角发边可见淌下的血迹,想坐到副驾上,还被制止。

当时殷屹晨发动了他的黑色卡宴,看他一眼,说:“你这满头血的,坐在前面不合适,容易被拍到。”

他只得晕晕地坐到后座,也不知道流下来的血会不会弄脏他的车子。

到了医院,检查,清创,此时痛感才变得剧烈而清晰。

苏染在农场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那边传来冷静得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您好,我是殷屹晨,言澈脑袋破了,在医院急诊,我把地址发给您。”

苏染脑子哐的一声,待要开口,殷屹晨竟然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苏染赶到医院,跑向一个即将关上的电梯。

电梯门为她打开,她快步走进去,说了声谢谢同时望过去,略滞。

给她按开电梯门的是宾果。

对上苏染的视线,宾果露出一点退缩的神色,不过她很快礼貌又谨慎地对苏染点点头。

苏染感觉自己的脸在那刻绷得有点紧,没有作出回应。

出了电梯,两人不约而同看了指示牌,然后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为了避开嫌疑,大概这种时候都会找两句话说,但宾果没有。

跟苏染这样走在楼道里气氛说不出的僵,但要她刻意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她不习惯也不会,只能僵手僵脚地跟着苏染走。

而苏染就像自带了降温器。

从前她是个对人特别温柔的人,在外面总会顾及他人,在人际关系上擅于与各种人周旋。

那也是为什么以前言澈认为她会是个“贤妻良母”,是个“模范生”。

可这两年她渐渐的不掩饰了,她的锋利不知道是被环境激发出来了,还是被言澈纵容出来了。

她一言不发,很快到了言澈所在的留观病房。

言澈刚刚给医生清创完,伤口里没有碎玻璃,但医生为谨慎起见,给他扒拉了好一会儿,真的把他痛死了。

现在还得输液,不知道是消炎还是干嘛。

罪魁祸首殷屹晨一句话不说坐在那。

直到看见苏染和宾果来到,他站起来。

苏染走进来,看向言澈。

他帅气的发型因为处理伤口而塌下去,对上苏染的视线,他的目光不自在地躲闪了一下。

随后看向宾果,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砸了脑子抽,没跟苏染打招呼,反而朝宾果说:“你怎么也来了。”

苏染当时脸色就更难看了。

而宾果茫然了下,老实地回答:“殷医生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她下意识朝殷屹晨看一眼,对上他深邃难测的眸子,她的眼帘不安地眨了下,很快又移开视线。

殷屹晨的目光还停留在宾果身上,苏染冷冷地开口:“头是怎么破的?”

她是先看了言澈,再看向殷屹晨。

言澈顿时觉得头又钝痛起来,不禁恼怒地看向殷屹晨。

见此,宾果也不自觉再次看向殷屹晨。

殷屹晨便开口:“我砸的,为宾果砸的。”

病房里鸦雀无声,连言澈自己都失语了一下。

他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搞懂殷屹晨的脑回路。

他是想要殷屹晨帮忙解除苏染对他和宾果的猜忌,最好是营造出谁都看不上他的可怜样子,但那些话严格来说至少有一半是发牢骚,这混蛋怎能想出砸他脑袋的办法!

他被砸这一下,整个都是懵的,连思考都吃力了。

所以“为宾果砸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边言澈满脑子浆糊,另一边宾果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