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微微睁大眼睛。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完整的句子。

可他怎会认为她是在哭?

突然想起言澈在儿子哭的时候最喜欢问的就是:“你为什么哭?”

儿子爱笑爱玩,但是他也常常哭,他一哭,大家都会安慰他“不哭不哭”,但言澈却会一本正经地去问他:“你为什么哭?”

大概是被爸爸问多了,他记住了这句话,而在他的认知里,不只是流眼泪哭出来的才叫哭,不高兴也等于哭。

苏染怔怔的,笑出来,捏捏他的小脸,说:“妈妈不哭。”

把儿子哄睡后,苏染有点想留在那跟儿子睡,无奈她根本睡不着,怕影响到孩子,最后还是起来,轻手轻脚离开。

出到外面,差点撞上迎面过来的言澈,苏染把脚步一收,面无表情地绕过去。

言澈停顿了片刻,进去看儿子。

……

苏染听着农业知识,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忽然感觉到床垫往下沉了沉,言澈沉重的身体压到她身上。

她被弄醒,挣扎着,想把他掀到一边,但掀不动。

气喘吁吁,忽然恼怒万分。

她正要使出吃奶的劲,黑暗里,他低沉开口:“你好意思跟我生气?”

苏染顿住,半晌倔强地说:“我想生气就生气,这是我的自由。”

言澈默在那,倏尔低下头,寻着她的唇,狠狠地亲住她。

她的力气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很快他便攻城略地。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生气,气到想哭,但她哭不出来。

她的心总是太硬,以至于明明很痛苦很气愤也无法通过哭泣来发泄。

后来她掐他,还想咬他,但他忽然冷声说:“不许咬!”

她定了定,蓦然被他翻了个身。

那种惩罚和控制的感觉终于击中她坚硬的心脏,她的眼泪蓦地迸出来一点。

言澈嗒地打开灯,正正好捕捉到她赤红湿润的眼睛。

她无处躲藏,而他定定看了她好一晌。

过了很久,他低头亲亲她。

她红着眼,一脸寒气地看着他。

他对上她的视线,默了默,俯身轻轻揽紧她,更加温柔地亲她。

直到那股情绪过去,他松了她的唇,目光如水地看她。

苏染偏开眼。

她还是不想和解,但身上竖起的刺歇了下来。

言澈起来,抱她去洗。

暖暖的水淋下来,他抱着她站在那,任由水冲刷,好像在那一刻,两人的心可以透过肌肤靠得最近。

……

言澈很久没去心理诊所了,但第二天中午他开车过去。

“我感觉想要让她爱上我,大概得天荒地老。”言澈往椅子那坐下,脸上有种沉静的忧郁,朝殷屹晨看去,说。

殷屹晨没说话,眼里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种类似的平静。

“你帮个忙吧。”言澈轻叹了声,“让她知道我在宾果那里是没有机会的,让她觉得宾果也没看上我,我就是最可怜的没人爱的男人。”

“既然在她那里就不可能平等,那我就当个可怜的角色好了,我要可怜兮兮地爱她。”

第79章 造的什么孽

殷屹晨沉默地看了言澈很久。

言澈蹙眉,对上他的视线,“你什么意思,不能给点反应吗?”

殷屹晨此时坐在距离言澈不远的椅子上。

咨询室里是这样的,室内没有太多的东西,窗帘,墙壁,两张靠墙的椅子,椅子之间有个摆放东西的小茶几。

茶几上有个玻璃杯,是言澈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