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想要毁灭什么的时候,他的气场是可以被感知的。

记者感觉到了来自言澈身上的危险,尤其是对方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捻成齑粉。

他下意识身体往脚后跟着力,如果不对劲,他得往后闪。

记者笑着,但身体全是警惕。

言澈一脸厌恶,没理他,人往房门走去,转身看着记者,而左手敲门。

他敲的力度很大,但又隐忍沉闷,重重地敲了几下。

记者就在那盯着他看。

里面没有回应,言澈的脑海里像有千军万马在厮杀,他狠戾地瞪着记者,阴沉之极:“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记者尴尬地笑笑,“您忙,您忙。”

说着踌躇地挪着脚步,要走不走。

言澈想抬腿扫过去,忍了又忍,一脚踢到门上,砰的一声。

记者当即偷觑。

言澈凑到门边,压声说:“开门!”

而房间里,一分钟之前。

苏染额头和脸颊粘着湿漉漉的发丝,脖子上也汗涔涔,被陆云深压在墙边。

他炙热而癫狂的目光盯着她,如拉满的弓弦。

“想毁了我是吧。”苏染仰着头,气喘吁吁,咬着牙后槽从齿缝间挤出声音。

陆云深没说话,她的眉眼,汗湿的发丝,还有诱人的跟香水融合在一起的体香,像致命的罂粟在诱惑着他。

他想亲她,就算天塌下来也想亲。

他的头埋下来,仿佛吸血鬼奔着她白皙汗湿的脖子而去。

苏染的双臂被他压住,她一头撞过去,在他偏开的时候,她张嘴咬到他的肩膀上,使出全身的力气。

血腥味蓦然在她的口腔漫开,而陆云深战栗了一下,仿佛有电流伴随着剧烈的痛感穿过他的身体。

他松开压制她的手,无力地想抱她,她却在松口的瞬间双手用力将他推开,动作略迟钝地一脚踢到他的右膝盖窝处。

他的身体往下弯了弯,张手还是想抱她。

而门外言澈重重敲门的声音终于传入他们的耳中。

苏染喘着气拂开陆云深的手,嗓音沙哑,压抑地低吼:“你以为我会害怕吗,如果你毁了我,我一定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陆云深的肩头鲜血蜿蜒而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喃喃,“就亲一下也不可以吗,以前我们不是没有亲过。”

苏染没有听进去,她的脑子里像有火车在不停地轰鸣开过,她竭力想要拨开所有嘈杂的思绪让自己清醒地判断接下来要怎么办,但她发现很难。

她只知道必须跟陆云深画清楚界线,必须将他踹开,不能让他毁了她。

敲门声再次传来,刺激着苏染的心跳,而且她隐约听到了言澈的声音。

她困难地迈了两步,扭转反锁旋钮,没等她自己打开门,外面言澈听到了那点声音,就像他的脑子跟手同步了一样,下一秒就压下锁柄,门被推开。

那个半天也没走远的记者闻声立即转身过来,并且条件反射地举起他的摄像机。

言澈进去就把门关上,再反锁,燃着熊熊怒火的目光刚扫过去,苏染就抱了过来,喘着说:“阿澈!”

她的身体像火炉一样滚烫,下意识缠着他。

言澈向陆云深望过去,后者白衬衫凌乱,领口大开,可见一侧肩膀上鲜血还在流淌着,衬衫上也浸染出一点斑驳的痕迹。

陆云深往裤兜里摸出细长的烟盒,手微微颤抖着,动作很不自然地抽出一根烟,想要点燃。

言澈猛地将苏染扯开,过去一脚踹向陆云深,被踹的人踉跄倒退,打火机啪地摔到地上,滑向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