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脚登上大巴车的叶绍瑶撇开行李箱,扭头往回冲。
“我不去了,我要陪你们。”
她把头埋进邵女士的腰侧。
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恐惧这段短暂的未来。
叶先生抚摸女儿漂亮的辫子:“北京有很多新东西,爸爸妈妈半辈子都没机会去看看,但瑶瑶马上就要实现这个愿望了。”
北京是每一代人的憧憬,在那个城市发展还未苏醒的时候,去北京是多少小城百姓的妄想。
起码过了千禧年,囿于未发展完全的通信,这种观念仍然存在。
“瑶瑶说自己是大孩子。大孩子应该去见见外面的世界,认识很多朋友,爸爸妈妈希望听瑶瑶说北京的故事。”
叶绍瑶勉强抬起哭得沉重的脑袋。
叶先生替她拭泪,将贴服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在耳后。
邵女士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催促说:“去吧。”
稍微退开几步,她重新捡回行李,从车窗里摇手说再见。
车上没有坐满,靠后的位置还都空着,叶绍瑶选择靠窗的心动座位。
她不确定自己晕不晕车。
放好行李,她一边做心理建设,一边期待爸爸妈妈口中的朋友。
她会交到好朋友吗?
她会受到欢迎吗?
她暂时无法得到回答,只能在局限的想象里勾勒这段日子的模糊轮廓。
“我可以坐这里吗?”
闭眼祈祷时,她的愿望被一道声音打断。
这声音对她来说她太熟悉。
拌嘴的,含笑的,充满问号的,睁眼的刹那,潜意识已经给出答案。
“季林越,你好啊。”
后来的叶绍瑶回忆起此刻,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当时对他所有的负面定义都冰释了。
季林越也说不清。
他坐在前排,看她红着眼眶走过,想她一定是又哭过。
所以他换了位置,坐在她旁边,好给她递纸巾,让她不要辜负脑袋上的太阳花发夹。
叶绍瑶将这种心情归结为他乡遇故知。
也不完全准确。
毕竟她在家乡还未走远,身边已经有了朋友陪伴。
然后忧虑消散。
大巴车身颤动,司机打火上路,车内的孩子欢呼雀跃。
叶绍瑶偏头看逐渐陌生的街景,车窗外的城市从繁华到冷清再到繁华,她禁不住睡意,好梦接了一个又一个。
崭新的日记本里,扉页会多一行歪歪扭扭却异常深刻的字——
这趟旅程或许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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