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六月,岸北气温骤升,候鸟在水畔安家。
有只白头鹤折了翅膀,栖在学校的山水假景上。
虽然景观局促,但孩子们不忘偷家里的鸟食投喂,这迷路鹤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在水景只剩最后一条锦鲤时,校方着急联系动物园,终于请走这尊佛。
佛也知道好日子到头,临走啄了校长头发。
学习的日子无趣,白头鹤和秃头校长成为实验小学近日的笑谈。
叶绍瑶就是投喂的好心人之一。
她把家里的苞米粒带去学校,在院子犁了一方地才发现无种可播的邵女士当晚就给她上了一课。
“期末成绩不及格没打你,现在又偷苞米喂鸟!”
上学期出成绩那天,正赶上邵女士三十岁生日。
小棉袄破天荒将房间整理干净,一天忙前忙后,还主动帮她走人户。
如果没有偶遇孜美函的妈妈,她真以为女儿转了性。
不过那天她被哄得高兴,想着是否也该调整育儿理念,将女儿考试不及格的事按下不提。
那天之后,叶绍瑶却直接变回原形,该吵吵该闹闹,将她的烦躁情绪顶到阈值。
只缺乏一个爆发的契机。
“您去年的花种都没开花,我这好赖给小鹤填了肚子呢。”叶绍瑶委屈地捂着屁股。
很好,她找到了契机。
“叶绍瑶!”邵女士的狮子吼是一绝,有幸听过的人都发怵,“最近没有关照你,是不是?你才二年级,数学和英语不及格?”
叶绍瑶不动声色地捡起练习册。
这几天过得太快乐,以致她忘记了至理名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敢直视,索性将头埋进书里。
自己要是鸵鸟真好。
邵女士是大体格,拎叶绍瑶宛如逮小鸡仔,伸手扼住她的后脖颈。
“我没上过大学,但也是名英语老师,你爸一个学金融的大学生,现在在银行混得风生水起,”她咬牙切齿,“你一点脑筋没遗传到,专挑这两科不及格。”
叶绍瑶见惯了妈妈发火,平时装模作样五分钟也就算了。
这回意料之外的,邵女士越说越激动,手里已经抄起家伙。
擀面杖还带着面粉,在昏暗的灯光下惨白。
在棍棒落下来前,她飞奔向座机,攥紧她的救命稻草。
叶先生即刻接通,还没来得及收起疲惫,就听见另一头的嘈杂。
“爸爸,我妈疯啦!打小孩啦!”
“叶恒川,你闺女反了天了!”
家庭伦理谍战大剧拉开第一幕。
叶先生长叹浊气,换下正装做和事佬,回归老本行般的熟练。
“瑶瑶,你又做了什么错事?”
“宛郦,你消消气,孩子都爱听好话。”
氛围勉强缓和,叶家召开了家庭会议。
在交涉中,邵女士首先提出观点:“我以前只想让你学个特长,好过变成一个书呆子。现在看,还不如当个书呆子。”
她捋了捋头发,转头走向有线电话,在拨号盘摁下一串数字,免提喇叭响起嘟嘟声。
叶绍瑶直觉不妙,撒开步子奔去收线:“您干什么?”
“把你的滑冰课停掉,先专注学习再谈兴趣。”邵女士撩开女儿的手,再次拨通电话。
事态紧急,事态紧急。
叶绍瑶直跺脚,苦着脸求爸爸说公道话。
但叶先生和妻子一条心。
“瑶瑶,过两年再学滑冰也不迟,现在先打好文化课的基础,”他反问,“好不好?”
什么豆腐嘴刀子心,叶绍瑶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