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后,就要各自为营。
“你的手怎么在抖?”叶绍瑶注意到身边人带起的颤动。
金荞麦把手藏进兜里:“大概是到该得帕金森的年纪了。”
实话没说。
她也曾在格林手下待过很久,常年跟着组里跑比赛,也像这样起飞、落地。
她和陈新博在组里不算优异,在世界范围也只能到中游水平。
所以每一次同行,都像步入一段兴奋与煎熬并存的噩梦。
煎熬胜过兴奋。
到现在,相似的场景依然会把她拉到几年前,好像选手不是她的学生,而是自己挂帅出征。
叶绍瑶握住她:“首都已经比平昌更近,相信我们。”
天生的小火炉源源不断给她输送热量,直到把她的掌心捂热。
进入预定航线,飞机开启巡航状态。
夜间的机舱很安静,大概有舷窗外无际黑色的加持,鼾声四起。
季林越给叶绍瑶套了U型枕,耳塞和眼罩也准备就绪,但她左右睡不着,拉着他复习自由舞的动作。
确认动作顺序无误,叶绍瑶偏了题。
“提问,”她小声模仿记者,“比赛和看比赛,你觉得哪一个更紧张?”
“看比赛。”季林越凑近只有聪明人能够看见的话筒,小声回答。
“我也这么觉得。”
她是运动员,也不止一次当过观众。
坐在场下,她会纠结选手的发挥和得分,进而推断本场裁判的评价标准。
但站在赛场,她就只有一个念头:
完美地度过这几分钟。
但这回有些不一样。
她抓住季林越的回答继续发问:“可我们即将在世锦赛上表演新节目,你也不紧张吗?”
“借用穆教练的话,我们本来就是大冒险家。”
在很小的时候,穆百川因不满意叶绍瑶几次三番的临场发挥,亲自给她题了外号,人称“大冒险家”。
后来,季林越在世青赛做出同样的举动,被授予“大冒险家二号”的荣誉称号。
荣誉,但非褒义。
穆百川在离开俱乐部时,还特意把他们叫去谈话:“你们啊你们,以后可不兴这样的作风。”
当时的小姑娘和小伙子顺从做了保证,现在又要亲手打破。
上个月的四大洲锦标赛,因服装问题,他们临时把自由舞更换回《一步之遥》,致使新节目没有如约面世。
到现在至关重要的一步,他们不得不做出冒险的尝试。
——真到奥运赛季才临阵磨枪,会来不及。
……
和从华夏远道而来的队伍会合,华夏代表团后脚就召开了座谈会。
叶绍瑶和季林越作为本届世锦赛的主力队员,坐在领队两侧,首先接受了洗礼。
“我看你们上报的节目不是《一步之遥》。”
叶绍瑶点头:“对,我们想适应奥运赛季的规则。”
领队显然认为这个举动过于鲁莽,也不避着人:“你们知道这届世锦赛有多重要吗?”
知道。
2021年世锦赛的排名,会确定首都冬奥会花样滑冰部分参赛名额的归属。
华夏冰舞只有她和季林越一对出战。
如果能够获得比赛的前两名,则华夏可直接获得三个参赛名额。
如果排名在第三至十位,则能帮助华夏拿到两个冰舞名额。
十名开外,若能进自由舞,也可以保住一个名额。
“纵歌和程堰现在手握冬奥会的最低技术分,还指望你们能够拿到第二个名额。”
否则,嗷嗷待哺的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