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熟络的关系,当时的谈话点到即止。
音响从紧凑高昂的《克罗地亚狂想曲》切换到轻快的《卡农》,流浪的音乐家推门而进,拉着手风琴应和,风衣裹挟着浓郁的秋。
叶绍瑶深思熟虑后,决定帮下这个忙。
“如果你们需要改良节目,我们可以提出建议。”她说。
苦大仇深的两人终于有了缓和。
“但雾迪杯后,我们的联系会很麻烦,”她被对面抑制不住的澎湃击中,捧着脸无奈声明,“而且我们也没有做成年组教练的经验,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帮助。”
转场回到酒店,他们开了个小会,从复盘开始总结。
笔记本电脑里,高速摄像的镜头慢速回放。
纵/程的能力很互补。
或者说,各自的长处和短处都很明显。
纵歌在女单时期打下的步法基础不错,但肢体不太柔软。
据她本人所说,自己天生就是硬骨头,相比于其他技术,躬身转属于地狱级别的难度。
程堰的膝盖韵律很到位,但因为小时候的训练条件差,去底特律也没能把底子补起来,步法就相对零碎。
三段式的选曲进入快节奏部分,他的上肢表演和脚下质量就开始桥归桥路归路。
支着下巴看半天,熬红的眼睛有些干燥,叶绍瑶把薄弱的地方列了两三条,简单打了总结:“韵律舞的关键步不太规范,衍生步的难度步法分配太失衡,显得男伴技术很空。”
末了,她连自己的搭档也没放过,用胳膊肘拐了拐,含笑着调侃:“季林越,你的表现力最弱诶。”
照顾到爱装高冷的某人,她体贴地没往外处说,声音只在他的左耳萦绕,看他红了耳垂。
“哪有?”他拒不承认。
“哪哪儿都有。”
办公桌前塞不下几颗脑袋,只是说句闲话的功夫,叶绍瑶彻底被挤出桌沿。
纵歌和程堰还在拖动进度条,将视频反复回看,小声讨论着什么。
“前辈,关于你们的自由舞,我也有些看法。”
回酒店的路上,纵歌一直在思考叶绍瑶说的那句话,他们的帮助是出于朋友之间的好意。
她并不认为这句话严谨。
既然是朋友,帮助就该是相互的。
所以他们斗胆,说出自己的观点:“把联合旋转和单足步法串的位置调换,或许可以让节奏更合理化。”
“我们最初的版本,就如你们所说。”季林越回答。
他们在缝合技术动作方面有过多次尝试。
十二圈的联合旋转不比接续步的用时长,把单足步法串往前塞,节目会头重脚轻,显得后段太过空洞。
往后挪,后面的技术又扎堆拥挤,忙不过来。
纵歌在小分表上演示:“如果把直线托举和转体托举改为组合式呢?感觉那段衔接作用不大,还可以节省一组进入托举和滑出的时间。”
叶绍瑶看向季林越,予以回应的是不约而同的沉默。
这是在节目成型前就被排除的选项。
虽然组合托举于他们并不难,此前也在比赛中有过多次尝试。
但这意味着她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将更久。
为了提级,动作变化也要多样,对肩膀是不小的压力。
“可能会有些勉强。”她牵起嘴角,对纵歌说。
“还是因为肩伤?”
季林越否认:“不是,肩伤早痊愈了。”
气口额外停顿了一秒,让叶绍瑶并没有完全信服。
她是运动员,所以从来不信运动员的鬼话。
当初她被膝伤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