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里,冯蒹葭和叶绍瑶对部分技术的理解已经可以找出分歧。
该听谁的?孩子们意见一致,当然是从国外回来的小叶教练更专业。
冯蒹葭拍手叹为观止,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也轮到她头上,一记旁腿就踢过去,在空中扫了一遍。
“你们的少锦冠军都是我帮挣的,小崽子们。”
“还说呢,您去年差点给我们报成双人滑。”
这又是另一笔账。
冰上的孩子们演着尊老,叶绍瑶看他们嘻嘻哈哈,一句理论总有还不完的嘴。
冯蒹葭也能在自己的语库里挑中合适的反击,将爱幼进行到底。
“好想返老还童。”叶绍瑶感慨。
季林越系鞋带的手一顿,偏头问:“为什么?”
“因为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对穆教练肆无忌惮的。”
这对小冰舞刚升青年组,男孩14岁,女孩才10岁。
十岁。
十岁的她没有学业上的难题,花滑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更没遇上能够她击倒的伤病和发育关。
“但是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又想,“没有什么比把握现在更重要。”
偶尔怀念过去,只是为了更踏实地走出脚下的每一步。
“我反而更期待未来。”季林越说。
他们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有很多目标需要去实现。
这些都将发生在未来。
“看来心里没憋出病,”叶绍瑶盈着笑意,季林越可从来不会被暂时的伤痛难倒,“走吧,去练冰。”
……
小孩子天生没有畏惧心理,在吃瘪之前,总会大胆尝试。
后来他们发现,小叶教练在冰场内外会判若两人。
仿佛板墙边的门槛,就是她切换人格的分界线。
最初,女孩还会向叶绍瑶求助。
“小叶教练,冯教练居然让我跑三公里,您帮我劝劝吧。”
“小叶教练,冯教练居然让我跳二十四英寸的跳箱。”
后来她发现,要是让小叶教练布置体能任务,她跑步的里程只会多不会少。
不出一个月,话头完全变了风向。
“冯教练,您知道我今天的柔韧训练是怎么度过的吗?”
“冯教练,小叶教练也太凶残了。”
凶残?叶绍瑶粗略计算,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这么形容。
偶尔一次,她还能反驳:“我没有吧。”
按照教学计划,舞蹈课的强度该慢慢提上来。
两个孩子因为基础不扎实,陆训总拖堂,基本功得花大半个小时,学习新节目的时间则更长。
这意味着,他们和小叶教练相处的时间更久了。
“小叶教练,他说你像他喜欢拿笤帚打人的妈妈。”
“她说你像冰箱里走出来的冷酷女王。”
不知两个小孩闹了什么矛盾,课上到一半,开始互相检举揭发。
但似乎又在一致对她。
叶绍瑶郁闷,难道是因为开胯的时间多了十秒。
回家路上,她向季林越的吐槽就没停过。
“他们居然觉得冯教练比我温柔。”
地铁车厢的缝隙呼呼灌着风,她眯着眼睛放大音量,连带句末的疑问也拔高了。
简直不能理解小孩子的脑回路。
季林越安慰她:“严格是好些,他们这几天学动作都不敢马虎。”
这是重点吗?
“我并不凶。”这才是她想表达的中心思想。
季林越一直含着淡淡的笑,从包里拿出相机,隔着一层玻璃,相册里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