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伤闯国际赛,小妮儿挺自信。”
“那我得谢谢前辈的手下留情,没给我留十月的两站。”叶绍瑶和她贫嘴。
“行了,你妈妈在东面观赛席的前排,刚才比谁都紧张你,嗓子都快破了。”
叶绍瑶拉开门,回头问:“教练,您的‘金嗓子’呢?”
众所周知,“金嗓子”是每一位教育从业者的合作伙伴。
离开就离开,还得顺便搜刮些东西,冯蒹葭不情愿:“喏,一板新的,别拿个空塑料片回来。”
……
叶绍瑶找到邵女士时,旁边有一位不速之客,穿着黑色冲锋衣,把拉链拉到最高,遮住了半张脸。
“季林越,”叶绍瑶凑近,“你怎么在这里?”
四目相对,她真想也把脸藏起来。
真见鬼。
前天刚落地埃斯波的时候,她在聊天框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从芬兰的寒冷天气到空气中甜腻腻的奶酪味,就像记了一篇事无巨细的游记。
最后,她还写:芬兰的天气和岸北差不多,路边已经开始积雪了,你要是以后在十一月来,记得穿厚一些。
当时的季林越是怎么回复来着?
他说,谢谢提醒。句末跟了一个黄豆人的可爱表情。
叶绍瑶不会想到,发出消息的彼刻,季林越正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文中的“以后”居然就在今天。
“你怎么在这里?”叶绍瑶还是想不明白。
“因为邵姨在这里,她拉我过来说说话。”
邵女士从赛场上移目,给他作证*:“对,好久没见林越,我瞅着比老季还高了。”
叶绍瑶嘁声,坐在旁边的空位上,腿蹬得老直:“我也快比我爸高了,您怎么不夸我。”
“我天天盯着你喝豆浆,能不知道你长高了吗?”
不对不对,怎么就扯远了,叶绍瑶努力找回话题:“我是问季林越,你怎么在芬兰?”
之前问过他报名的分站赛,这家伙一口咬定去泰国,说泰国离华夏近,来回时间更灵活。
左不过是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学习。
他在高中被分入体育实验班,据说教学资源并不如普通班,所有内容还需要自学自查一遍。
“我是被国际滑联邀请的。”
“邀请你?”
季林越理所当然:“我好歹也比了两年国际赛。”
国际滑联规定,世界排名在前75名的运动员有资格被邀请参与大奖赛系列赛,虽然季林越因年龄无法直通GP,但去JGP还是绰绰有余。
更直观的理由,芬兰站的男单还有缺,他受邀填空来了。
凭什么他们男单就人丁稀薄,叶绍瑶皱着鼻子,有些酸声酸气:“两站比赛,小季前辈有望冲总决赛吧?”
“那倒没有。”季林越老实回答,“据说个别选手有四周储备,我的三三连跳还不稳定,只能做好最坏打算。”
也就是三个字:没希望。
“我才没希望呢,为什么我会在选拔赛跳出Toeloop一周,直接把我的另一个名额跳没了。”叶绍瑶懊恼。
她不知在哪本书看到过,人总是贪心的,将目标握在手里后还想要得到更多。
测试赛前,叶绍瑶想,要是能参加国际赛就好了。
等真正来到了国际赛现场,她想,要是能够一直站在这里就好了。
欲望是填不满的,它永远在膨胀。
“F国会在月底举办尼斯杯,你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季林越说。
“你知道路费多少钱吗?”叶绍瑶赶紧捂住他的嘴,悄声说,“几万块钱砸进去听不见声儿,我妈得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