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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月季[花滑] 怀蔺 99166 字 1个月前

当地天气预报讲,今晚多色极光的能见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不看后悔一辈子。

怎么就同人不同命呢,曾云开蔫哒哒的:“哎,明天星期一,早上还有早读课。”

“那晚安。”

“不晚安,我数学作业还没写完。”

九千公里之外的岸北市,已经是夜色溶溶,曾云开伏在桌上哈欠连天,仍旧不愿放下小灵通,宝贝地握在手里,和她讲窗户上映的松枝儿,一会落一块雪下去,多大的雪块也要详尽地比划,就是不肯做题。

此刻的芬兰也进入黑夜,不过严格来讲,十一月的芬兰,除了正午,其他时间都是黑蒙蒙一片。

距离埃斯波越远,公路更笔直了,两侧是无垠旷野,除了偶尔掠过的一丛杉树,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视线。

“前面有加油站,”邵女士握着方向盘,临时租借的汽车油箱已经见底,“下午五点,我们也该吃饭了。”

这里的居住者实在少,走过两百公里也看不见什么人烟,最有人气儿的就是休息区,一家超市和加油站相依为命,他们运气不错,这个停车场的背后,还有两家供人吃饭的馆子。

叶绍瑶一下没晃过神,占地两百平的东北饺子馆,开在了荒无人烟的芬兰。

“我们东北人要占领全球了。”她没来由地说上一句。

这里没有生活污染,连积雪都比城市里的更松软,卡在凹凸不平的鞋底,就很难抖落下来,叶绍瑶在门口直跺脚,像是入座前的神秘仪式。

季林越走回她身前:“邵姨问,你吃韭菜猪肉馅,还是韭菜馅。”

这是什么选择,不爱吃韭菜的某人被击垮:“有没有……纯猪肉馅。”

“你这姑娘养得好,会挑食呢,”在水雾缭绕的操作间,大姨还有心思冲邵女士调侃,“姨给你另包一盘,和韭菜猪肉一个价。”

备餐时间不长,但大姨准备了好多话:“这里一天也来不了几桌人,老头子都要抑郁了。”

这下好,来了一桌客,又还是老乡,老夫妻俩比谁都高兴,连带饺子都多下了几个。

“来这里看极光吧。”大姨一猜就知道十之五六,能在这条路上驰骋的汽车,基本都是去往拉普兰的游客。

大爷拉开椅子,右脚一跨,抖了抖围裙上的面粉屑:“哪里需要跑那么远,就这跟前儿几百里,有个什么湖,也好看,人还少。”

不愧当了三十年土著,热心肠的夫妻俩一个劲劝,拉普兰太冷,已经零下三十多度。

壁炉里烧着旺火,偶尔有干柴迸出的“哔啵”声,如果不是室外偶尔卷起的大风拍打玻璃咣咣响,也可以当做是岸北路边静谧的小夜。

桌上的大窑也是老年头汽水的味道。

吃饱好上路,相逢只是短暂的,他们得在天幕彻底黑下去前到达拉普兰。

“我们在哪?”

“前面就是奥卢。”

“天呐,我们才走了一半。”叶绍瑶用手指测量,地图上的短短半扎,还需要他们披星戴月五个小时。

“你不舒服?”

“有些晕车。”

叶绍瑶一直没敢摇下车窗,公路上的风太肆虐,只需要一条窄窄的缝隙,就可以把她的耳朵冻僵。

“邵姨,我们的航班不也在奥卢机场吗?就到这吧。”

还没到奥卢市区,这里只是边陲的小度假村,只有几颗灯光埋伏在雪地里,告诉他们,这是一个障碍物。

“和我姥家真像。”叶绍瑶像撒手没的气球,甫一打开车门,就钻进层层竹篱笆里。

还是不一样的,岸北的室外虽然冷,但屯子里总会有其乐融融的笑声,这里除了星星点点的小灯球,就在没半点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