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山洪冲向溪道,一定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叶绍瑶的动静惹得前台都于心不忍,给她递了一包刚开封的抽纸。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靠上季林越的肩的,好像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他坐过来了,她就舒服地靠着,让自己昏昏涨涨的脑袋不至于沉重。
她机械地用纸拭泪,水痕刚擦干净,就有新的眼泪开辟新的路迹,最后糊上半张脸。
“我爸从我小时候就爱夸我,说‘瑶瑶是个小太阳’,但我根本不是,充其量我也只是太阳能。”
“你就是太阳。”
“我不是。”
“你就是。”
这人怎么这样固执,叶绍瑶皱着眉头,与他拉开距离。
“你没办法知道我现在的心里有多乱,我在这几个月的练习毫无进步,还把唯一稳当的三三连跳丢了,但是别人呢?已经出了好几个三周半。
“外教说我的摆刃很严重,菲利普跳和勾手跳的起跳瞬间压根是错的,我后天要上两个菲利普三周和一个勾手三周,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弱化错刃。
“其实我对冠军的执念没那么深,我知道冠军赛的金牌是运气加成的结果,但我没办法接受自己的退步,我想拿到赛季首秀的奖牌,哪怕只是分到一个出国名额也好。
“我想出国比赛。”她说。
只有见过了外面的世界,叶绍瑶才知道过去的十年无异于闭门造车。
青训营的教练有更完整的教学体系,有更准确的技术,有先进的仪器辅助,这都是国内训练系统暂时不具备的。
她只是短暂窥见了舒适区外的一隅,就足以让自己打开眼界。
季林越听她发表完了心事,才悠悠回道:“我对你的情况感同身受。”
“你?”抽泣的声音突然收住了,叶绍瑶带着浓浓的鼻音质疑。
“或许你没有注意,其实我刚才也摔了很多跳跃。”
“我注意到了,咱俩把冰坑都砸平了。”
“这就是我平时的训练状态,虽然解锁了很多跳跃,但成功率并不高。*”
“听起来没有我惨。”
“上周的岸北市市**动会,我接到作为嘉宾亮相的邀请,最后在自由滑摔了三个跳跃。”
“你好丢人。”
“嗯,但好在我不用参与排名。”
他说,大众组有从专业退下来的选手,两套节目的难度不亚于专业级比赛,最后收获了一百八十多的高分。要真在分数上较真,自己不一定能比大众组的冠军高。
“这么说,你会好受一点吗?”
“不好受,”叶绍瑶嘴还硬着,唇角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勾起来,“我们好像在参加比惨大会。”
比惨,无非是一个可怜人踩在另一个可怜人的头上,来攥取少得可怜的安慰。
“方法不在精,有用就行。”
“所以这是你编的吧。”
“不是。”季林越绾上自己的裤腿,黑色的冰服衬得他皮肤很白,白得不像练体育的人。
叶绍瑶探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最后将目光定在暴露出的膝盖上。
“你的膝盖是肿的!”在膝盖这一块,她也算是有经验的老手,一眼就看出伤势的异样。
普通的摔伤只会留下淤青,那怕是摔出一圈淤青,都好过膝盖直接泛红发肿。
“勾手三周刀齿落冰,重心太过靠前,膝盖着的地。”
或许是承受不住她灼灼的目光,季林越迅速将裤腿放下,所有的伤口再度消失在眼前,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叶绍瑶还处在惊诧之中,有些费解:“你摔成这样还不退赛?”
季林越很坚定:“已经好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