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妨碍他是很好很好的教练。
虽然有时的训练难度非他们可以承受,有时还有被指着鼻子骂不开窍的风险,他的技术也并不是完全挑不出错,可所有人都不能否认,因为遇上这样的教练,他们学习滑冰的道路已经比别人要顺利许多。
感性的孩子痛哭流涕。
师生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因为同一个信仰短暂连接在一起,已经足够他们伤别离。
第90章 “只要你的成绩对得起你的付出,我们不会干预你的任何选择。”
今天的天气很好,大朵大朵的云坠在天上,太阳到六点也不肯落下,风中漂浮着尘絮的味道,一辆洒水车从车道开过,《兰花草》的小调压下浮尘,留下一道弧圆的虹。
叶绍瑶抬头,目光直直与阳光对上,刺痛了眼睛,有敏感的泪水在眼尾蓄起。
今天放学时她还很平静,和教练礼貌告别,说着“祝您工作顺利”的客气话。
迟来的感情才是最汹涌的。
回到家,她抱着电话,打给容翡:“穆教练回首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还在星未来吗?”容翡回得很及时。
是,但……
那些单人滑教练她都不熟悉,教学经验也不如穆教练高,叶绍瑶在翻阅教练名册的时候一直犹豫,最后也没有确定接下来的该跟谁。
容翡有意打破僵局:“你来首都,跟着我练。”虽然她现在的跳跃功力不如从前,但她胜在大赛经验丰富,也能教授她许多东西。
叶绍瑶沉默了一会,她觉得此刻的气口很微妙,容翡说的不是假大空的套话,她是真的在等自己的回答。
“虽然很感动,可是我们已经不是一个赛道了。”叶绍瑶手卷着电话线,隔行如隔山,双人滑和单人滑的区别太大了。
“我知道,你也开始嫌弃我的水平了。”
“才没有。”
“这样,我明天去训练中心问问,有没有教练可以教你。”
训练中心?叶绍瑶知道,首都的俱乐部有个极先进完备的训练基地,她去过那里。
但她现在没办法前往首都。
自己要是能在岸北与首都之间自由往返,也没有必要为找教练的事情担心。
“当然是远程授课,”容翡隔空敲了一记额头,“比如用可视电话,或者将相机录像投递过来,教练再连线指导。”
虽然很麻烦,成本也比场地授课高出许多,但这是联系外地教练的最好办法。
叶绍瑶贴紧话筒,眼眶一红:“谢谢你,容翡。”
她特别信任这个好朋友,并不是因为更丰富的阅历、更广泛的人脉,最重要的是,她是个靠谱的伙伴,比随时都可能变质的面包牛奶都要靠得住。
“咱俩谁跟谁,”容翡不跟她矫情,“我只负责帮你找教练,又不是帮你交学费。”
“这还不够吗?”
“那你给我跑腿费吧。”
话题重新轻松起来,两个女孩复盘了前不久的测试赛,聊到最终成绩的时候,容翡问她:“国际滑联已经在催我们递交世锦赛的报名表了,你们JGP呢?”
叶绍瑶老实回答:“听说另外两名运动员的选站有分歧,现在还没结果。”
她左不过是等待通知的人,她们选剩下的那个,就是她的目的地。
“那可得催催了,我记得第一站在十月份,办签证会来不及。”
这倒是提醒了叶绍瑶。
虽然去哪里还是未知,但运动员通常越到赛季中越容易出状态,故而许多选手更倾向选择靠后的站次。
所以第一站是——叶绍瑶翻了翻自己的记事本。
伊斯坦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