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冷漠割弃、发现他的心不够纯白……她会讨厌的。
…该把心藏得再严实些的。
于是,那话诉出去后,孟凭瑾后悔了, 堆叠委屈变成苦意。
但孟凭瑾埋在她颈边, 逼自己咽下这委屈苦涩, 一滴一滴藏起眼泪。
每藏起一滴, 心都朽上一次。
无所谓,它本来也就是坏的。残存泪光里,孟凭瑾眸光冷淡, 长睫垂下阴影。
待到整理好眼中涟漪, 他伸手拽她剑穗,想去做些正事好来证明自己对天下没那么冷漠。
可扯了下去她没动,孟凭瑾只得侧眸看她,然而水蓝蝴蝶猝不及防地被关进漆黑暗愉之中, 眼睫怔愣一颤。
她分明笑着,眸中粲然, 哪有半点讨厌他啊。
隐约察觉到这一点后孟凭瑾脑袋发晕, 被娇惯就立刻娇气作势, 明明也眯上笑意但就是不坦率, 佯装气鼓鼓抿唇晃她撒娇, “干嘛啊, 不许笑…”
她倒是真心想憋住笑, 但肩膀颤抖快要站不稳, 倚上身边那世间最强, 明晃晃的笑意烫到了孟凭瑾的脸,连着一片红到脖颈里,还能往深处看去。
孟凭瑾还在闹她,她被晃得东倒西歪抱住老婆亲亲,悦然开口时甚至还在笑,勾唇语调轻巧,“听爽了。”
某人那薄薄脸皮立刻就红得透出血色来,自心里将撒娇时那些气音通通回忆上一遍,可不知怎么,能想起来的全都是闷声扮凶含糊哼哼,还有上不了台面的拖长尾音更是不能深想。
徐风知戳戳某人可爱脸蛋,笑道:“小孟族长以后能多说一点吗,我喜欢听。天下在你这里,原来是我更重要呢,我特别喜欢听唉。”
孟凭瑾迟缓地眨眨眼睫,这时才确认她的暗愉原是从那句他懊恼万分、觉得不该说出口的话开始的。
徐风知的笑意这时再看去竟有一丝安抚感,如同轻易看破了他方才那落寞冷然的一瞬,甚至可能读穿了他的些许自我厌弃。
孟凭瑾散落的发丝被风吹动,时时遮住美人面,徐风知自然而然地替他顺至耳后,收手时却还是没忍住捏了捏老婆耳朵。
她轻巧地将话扯到当下的撒娇上来,唇上扬着,“老婆你心里想或者不想什么,就像不想我离开囚雪陵,也请多说一点给我听,像这样撒娇给我听就好,这实在很好听。”
孟凭瑾没应声。他没法应声。眼前模糊一片就算了,怎么喉咙也被泪水塞住哑了声响。
他现在的感觉就好比是眼见着自己那颗朽坏的心脏被人笑着捧起来,知道是嘲笑会被丢掉,便试图藏起腐坏的部分,扮得可爱乖顺一点。
可某人伸手摸摸腐烂掉的部分,眉眼弯弯地告诉它,“可爱!是我的宝贝!”
眼泪掉了两颗,安静无声,流泪可以没有哭声,这就不算在哭。孟凭瑾这样自圆其说。
他开口问她时有些执拗,困着破碎的泪光也硬是没让她察觉出不对劲,“不喜欢世界是可以被原谅的吗?会害怕我吗?那算不算是我心脏腐坏掉的地方。”
这些问题听着似乎是幼稚困惑。
徐风知很快就意识到,孟凭瑾觉得他对待世界的冷漠,像是只与众不同的、需要藏好的小怪物。
“可那不是啊。”她认真朝他应答,这次一并抱住的也许还有他心里那只小怪物。
“那不是什么腐烂掉的地方,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喜欢这个世界才行。你的心就像你一样是个可爱的娇气鬼而已孟凭瑾。一点点别扭冷漠也是可爱的花。”
孟凭瑾在发抖,心脏与心脏同频振颤,她眼眶轻微红掉了。
如果说先前那一角书外往事她窥见的是漂亮冷漠的耀眼之花,那么此刻她借这一句话窥见的则是困惑敏感、不知道被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