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却始终亢奋,每一个动作都有几率触发他的。
低头见这身衣服毫无印象,转着圈要给祁应竹展示,再步伐踉跄地被架住身体。
两人的距离彻底消除,两人的关系跌向深渊,祁应竹眼前一黑又一黑,被楚扶暄就着这个姿势,拉住手腕一起转了两圈。
彼此拉拉扯扯半天,原先很有底线地不去触碰,这下是被迫互动到脱敏。
楚扶暄从鱼进化成了人,颇有种族认同感,现在不再畅想海洋,推着祁应竹要去公司打工赚钱。
祁应竹说:“你还知道自己有工作?什么岗位?”
楚扶暄拽不动他,转而与他勾肩搭背:“没有可以去找啊。”
刚才祁应竹一个没拦住,让楚扶暄蹦蹦跳跳,这会儿怕是再度断片。
眼前湿润地蒙着水光,饶是语速放得特别缓慢,也依旧有些结巴。
“不、不对。”楚扶暄说,“我手底下有人,六十个呢。”
祁应竹纠正:“六十三个。”
市面上的小型企业把所有员工加起来,不一定有他现在管的人多,楚扶暄能驾驭得住,可以被称一句年少有为。
但这位成功人士抛下了脑子:“那么多?名字都背不过来!”
祁应竹报了美术主管的名字:“你认识么?”
“噢,他朝我发过电波。”楚扶暄说,扬起了声调,“他说他最喜欢好看的男人!”
祁应竹:“……”
居然还有这码事,他诧异地瞥了楚扶暄一眼,想帮这人抄送职业道德委员会。
不过X17的美术主管是自然熟,说话出了名的比较随性,祁应竹暂时放了他一马。
“谢屿呢?”祁应竹看楚扶暄絮絮叨叨地分享,铺垫道。
楚扶暄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视机,神志时有时无,前一句问谢屿是谁,后一句嚷嚷去月球要往哪里走。
过了会儿,他又羡慕制作人上班比他晚,当整个组的大哥就是爽,真是好想谋朝篡位,从此可以多睡半个小时。
继而他听到耳边传来含笑的动静:“那祁应竹你觉得怎么样?”
“啊?”楚扶暄迟缓地说,似乎被这个名字搞糊涂了。
月色找不到的地方,他们站在屋内的过道上。
旁边是一幅色彩静谧的油画,而楚扶暄仿佛比画更加安静,神色凝固着,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
祁应竹等了会儿没有得到答案,自觉套话失败,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们所处的这套大平层总共六百多平,一力抬高了沪市的豪宅品质,祁应竹在楼盘刚发售的时候就买了,那时候刚满二十二岁。
就算他再如何得意有如天之骄子,这个年纪不靠家里托举,一个人光是首付差不多就要花完存款。
彼时房价还没涨到那么夸张,很多人劝他可以观望几年,待到快要成家再下手,以他的能力肯定不会局促,但他还是选择了拿出积蓄。
价值评估是一方面,学区、医疗和商业资源在附近集中,又是人口持续流入的城市,即便哪天房产市场崩盘,这里具有得天独厚的硬性优势,大概率不会贬值。
再者说,也许是他没有来路,太需要一个确切的归处,所以没有多想,执意想给自己下班了留一个固定目的地。
当初的贷款早已如数还清,拿钥匙、办装修都过去了好几年,这块地方除了房产产权,却从来没什么归属感。
祁应竹走向客房,忽然觉察到这点。
整个屋子全是设计师和保洁的手笔,冷冷清清地由他来去,他如果离开都想不出有什么必须带走,或者说哪里需要自己留恋。
更好笑的是除了主卧,客房连一条床单都没有,祁应竹以往为图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