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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梦半醒,星星坠落之时,眯着眼睛笑的年轻人总会贴着琴酒的脸,凑近了恋人的外耳廓,缓缓的,一字一句地发问。
属于人体的温热紧贴着,刺激得耳朵后的细小绒毛都竖起。
恋人没有出声,只是翻身将咕蛹着不安分的人按在了怀中。
于是他们简短地得到了平静。
两个人的胸膛贴在一起,连心跳都同频起来。
厨房的水龙头没拧紧,水滴落下的声音在夜里响亮得不像话。
纱窗外已经有鸟鸣。
年轻人短促地呼吸着,他闷在对方的颈窝,像是在一下下地吻,又像是恍惚的呢喃。
他用手指卷着恋人银色的长发,很小声地说:“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你可不可以不要气我。”
“你能不能去找我?”
“……”
卧室的门被风吹地撞上墙面。
不是多大的动静,却能在过分寂静的夜里使人的注意力转移。
略微强硬地按住恋人起身查看的动作,年轻人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接着小声问,“你有想要的吗?”
寂静。
“你有所求的吗?”
寂静。
“你有遗憾吗?”
寂静。
可他实在问得认真,就好像他自己已经成为了无所不能的神明,正准备给崇敬自己的信徒奖赏。
于是恋人只能用蛮横无礼的吻来回应对方的问题。
低沉的絮语还在继续。
在将破晓的时分,有一个人,就那样缩在自己身边,安静的,平缓地提问。
他问,
“你有什么呢?”
“你曾失去了什么?”
“你又想挽回什么?”
直升机上,银发的男人已经能看见那宏伟的,窝藏于深山中的神殿。
他到鸟取了。
***
“你有名字吗?”
话音刚落,一阵利落的枪响便接连响起。
由于站得过近,猝不及防间西川贺倒是被溅了一身红白混合物。
剪裁得体的西服被尚且温热血濡湿,过分贴合了皮肤,不多时又会凝结在一起,把昂贵的布料与**粘合。
西川贺眨了眨眼。
“啊。”
站在他身侧的女生擦去脸上的血,看了年轻人一眼,却不远离。
她身上漂亮的裙装早已沾满污渍,可她却仍昂着头,持着属于自己的那柄枪,就好像即将迎来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
人数在减少。
由于当初建造的时候就考虑过封闭性,以至于现在自骸骨中流出的血,已经能淹没小半寸鞋跟。
铁锈味浓烈到抑郁,苍白而尚且富有弹性的肌肤浸泡在自己与他人的血水中,露出的眉眼静谧和谐得好像做了一个美梦。
绵远不断的,苍白的,死去的,与自己相似的面孔。
沉默片刻,有人提议,“要开门吗?”
血淤积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每走一步都会踩到什么东西。
穹顶投下的光在血泊中印出一个个金色光圈,斑驳且离散得很开,随着人的动作便能在暗红色的波纹上荡漾出彼此的面孔。
有人想去开门,却碍于尸身太多,被堵塞了出去的道路。
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嘟囔着“我没有名字。”便将枪口塞进了嘴里。
“噗哧——”
他扣下了板机。
属于死亡的声音都被拉长,无端地在室内盘旋着上升,又将血泊激起一阵荡漾。
血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