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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相信对方会毫不犹豫地牵起自己的手。

他的爱人像一只即将燃爆的氢气球。

而这些躯壳却是他能牵住西川贺的那唯一一根线。

所以琴酒回答,“你是不可替代的。”对于自己来说。

那人的每一次的死亡,都代表着自己能挽留的可能性的衰减。

但对方却在逐渐飘离,想要去自己再也看不见的远方。

对了,

已经接近下午了。

西川贺还没回来。

是不想见到自己吗?还是看见了其他更有趣的东西?

……

罢了,只是等待而言,自己早已习惯。

男人的脚步很稳,他按照神父的指示,将已经冷了的身躯放在休息室,又跟随着来到了忏悔室。

其实说是“室”,占地却极小,木制的隔间堪堪容纳消瘦的神父一人,而前来忏悔的人只能匿于那狭小开放的空间内,怀着无边的懊恼与绝望颤抖着与雕花格栏那边的人倾诉。

神父静静看了会儿,突然开口,“你有过忏悔的冲动吗?”

“偶尔。”

看着那正在诉说着的,泪流满面的中年人,琴酒回答。

神父的笑容不变,仿佛并不需要回应,只是抱着书,以一种慨叹的语气继续说:“我无时无刻不在向神忏悔。”

“……忏悔什么?”

“我的罪。”

“不打算再问点什么吗?”

神父扬起头,这副躯壳因为职位而自带的沉静多少洗去了作为“西川贺”这个人骨子里带的执拗锋锐,倒是引得琴酒的目光长时间地落到了他身上。

“……”

“我想我们能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了。”

神父看了眼窗外璀璨的余晖,神情淡然。

“不想再向下试探着看看我与‘他’之间的同与不同吗?”

“……”

“你的内心并不安宁,”

中年人已经倾诉完了,很快,很快就要轮到他们。

晚间的弥撒即将开始,孩子们自后院疾步走来,匆匆的,却能在撞到每一个成年人时展露出甜美纯净的笑。

原本站在隔间里的老神父向年轻人招了招手。

年轻人垂着眼,并没有理睬。

他接着说,“你究竟在坚持什么?他——我们,其实并不值得你来爱,来浇灌感情,来一次次的伤怀。”

“你在信仰着什么?祂又带给了你什么?主啊,为何世人皆自寻烦恼也不愿皈依于您的门下?”

神父的眼中乘满疑惑,他确实是一个在教会中长大的孩子,以至于和他的原身如此不相像。

而被他疑问包围着的人却只是回答,“到我们了。”

“……”

“我想你的剩余时间也并不多。”

“……”

“还想做什么吗?”

“不……”

年轻的,纯洁的神父闷闷地回应,“我已经做好了我的最后一次弥撒,接下来的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他说着,手指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你们会记得我们吗?”

那孩子在进入隔间前还在问,仿佛即将忏悔的人不是琴酒而是他。

“……”

“好吧,我知道了。那么——这位……”

“黑……”

“黑泽先生,请问你有什么想向我诉说……哦,我看看,不对,是忏悔的吗?”

熟悉的,向上扬的语调与远传已经开始的弥撒声并不相符,却高昂得足矣令恋人的心捧起又稳稳放下。

你看,爱情就是这样的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