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就有所耳闻,越是有不举之嫌的男子,越喜欢去往秦楼楚馆这样的地方,只有通过跟不同的人不断地尝试,才能找到些许自尊。
子嗣之事也同样,他们宁可让妇人多服食各种药方,也绝不会将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既然这样,他有什么好介怀的。
要论天下各种名贵药材,洛京中哪里有药铺比得上谢家的库房呢?
他心中冷笑,沉声道:“去照着沈府的方子,把我们府上最好的药材都送过去。”
明明不介怀,但他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说话时,声音从五脏六腑牵扯出来的疼痛。
“……公子?”鸣山由不理解。
“快去吧。”
谢珩声音很轻,最后三个字,几乎耗尽他全身所有力气。
待鸣山离开,他整个人犹如被抽空,有些无力地半倚在榻边,清隽眉眼黯淡失神。
不过是成全而已,他做得到。
*
可能是骤然入秋的不适应,沈青窝在府上足足四五日,才重新活蹦乱跳起来。
之前爽了谢珩的约,没想到谢珩听说她病了,竟然往府上送了很多名贵药材,好几味药都是她们寻遍了京中所有药铺,有价无市的珍品。
本来因爽约而愧疚的心,更加沉重了。
她也总想要给谢珩送一些什么才好,可是思来想去,她也实在想不到,谢珩能缺什么呢?
琴棋书画,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稀世珍品,她送什么都只会怪寒碜的,人家也用不上。
几乎快要想破脑袋的时候,岳瑛问她:“如果是你,别人送什么给你,你会最开心?”
她不假思索:“黄金。”
“……前几天陛下不是送了十匣黄金吗?”
“难道黄金还有人嫌多吗?”
两人一起陷入沉默,心照不宣地认为,大概谢珩会是个嫌黄金太多的主?
最后还是岳瑛出主意:“反正不管你送多贵重的东西,都比不上人家本身用的贵重,那就心意最重要,不用去管价值
几何了。”
沈青也很是认同:“那我给他煲一锅汤送去?”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大概是见谢珩这些天为了桓家宵衣旰食实在辛苦?
那日在宫门前见他,原本清瘦的容颜,下颌又分明了许多。
但马上意识到,哪有一个大男人,给另一个男人送汤的?
不行不行,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岳瑛想起自己曾有幸喝过沈青煲的汤,她嘴角难以自抑地抽了抽:“……千万别。”
她真的怕这一锅汤下去,也许会要葬送一段本来可能的良缘。
为了不让沈青再想出一些令人难以招架的念头,她提议道:“我听说东市有家瓷器店,里头的瓷器都是客人自己动手捏成后再烧制的,虽然名贵的陶瓷谢府不知有多少,可是你捏成奇形怪状的,那也是独一无二。”
这也能算一片心意了。
沈青很听劝,当下就去东市找了那家瓷器店,店中琳琅瓷器果然各种各样,但是这铺子与别的瓷器店与众不同之处就是在于,后面专门隔了小院,像一座小小工坊,院中一应设备俱全,供客人们自己动手来捏瓷器的形状。
当然比工坊要舒服,花鸟石桌,各有意趣,更像是给无事的富家公子小姐找些乐趣打发时间的。
她放眼打量去,有人正专注于捏着手中陶泥,隐隐成型;有人已经捏好一只怪模怪样的酒杯,交给伙计去烧制;还有人取了刚烧制出来的器物,正兴致勃勃准备亲自描摹点染上花色。
有殷勤的小伙计上前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