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癖好也算作生病期间的副作用。一件又一件衣服被归纳整齐到手边,方才从安简意头上揭下来的那件还扔在他枕边,垂在一侧的手压在上头。借着灯光,陆扬声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似乎是自己最常穿的那件睡衣。
“手抬起来一下。”陆扬声对他扬扬脑袋示意:“压着衣服了。”
“.........”
安简意没有动。陆扬声以为他没有听清,刚想自己俯身去够时,却发现他原本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心虚般向着另一侧挪开目光,压在上头的手翻过一个方向,原本是搭着,如今倒真变成了“压”着,连同柔软的丝绸布料上出现几条因为力道泛起的褶皱痕迹。
陆扬声仍然弯着腰撑在床侧,因为犹豫,原本已经伸出的手却中途折返。前倾的身体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安简意没戴眼镜,亮亮的浅色瞳孔因为眨眼的动作时明时暗,每看向他一次,便多一句说不出口的话。
陆扬声不在的时候,他的衣服就是如今唯一能够让自己感到心安和平静的东西。安简意清醒时很少被情绪裹挟着做出任何这样目的明显的动作,也不会因为生病就突然变了性格。说到底,他只是一直都想这样对他。
希望他只陪着自己,一直在身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也可以像面对温煜那样温柔和有求必应。
整个房子都是陆扬声的,自己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饭,一起谈天说地,对外时又一致的装得冠冕堂皇,其实这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甚至早已超过多年前他有关于陆扬声的全部幻想。
安简意一向知足,是天性把他变成食髓知味的猎人,贪婪的想要捕获更多有关于陆扬声的蛛丝马迹。
陆扬声不在的大半天,他其实干了很多事。清理冰箱、整理鞋柜,安简意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好几次站在对面那扇关合着的房门前头,他想进去,哪怕只是见到他平日里佩带的首饰,每晚都睡的床,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有效的安抚。不乖一直陪他坐在原地,看着他几次握上把手,又松开,再握上,再松开,最后也没有打开那扇门。
那想法对安简意来说还是不太能接受,风一吹就散了,离开门前一步远就消失殆尽。空荡荡的胃里翻江倒海,安简意回了房间,因为烧得迷糊,只能在投告无门之际多吃几颗药了事。醒来时候,陆扬声仍然没有回来,于是他再次走出房门,站在公共浴室的镜子前头,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注意力一点点跑偏,往面前每一个有关于陆扬声的细节上奔去。
如果是工作日,陆扬声早起后习惯在这里洗漱。挂着的毛巾,架子上摆着的剃须刀与牙刷杯子,还有两三罐高矮不齐的护肤品都是他的东西。几瓶香水是这儿最常驻的嘉宾,此刻正乱乱的摆在桌台上头,好几罐背对着安简意,让他看不见前头的品牌标识。
他看了会儿,伸手去将它们一一转向到正面。触碰的动作让手指上残留些许混合的香气,安简意的嗅觉因为饥饿的缘故变得异常敏锐,他打开水龙头,原本想要冲洗掉手上的味道,却又在水流穿过前的时刻收回动作,用方才碰过香水的手,蹭着上唇唇峰边缘,往旁边轻轻一蹭。
那股味道很快就会自然消失,安简意很清楚。但气味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就像毒,哪怕知道它能带来的效果有限,也无法克制的沉迷沉溺,沦为被牵引控制的囚徒。
安简意又在镜子前站了很久,直到不论他怎么样深呼吸,空气里都不再出现那股熟悉的香水气味时,他走出了浴室,在关上房门之前用力的呼吸几口,最后才重新缩回了床榻里。
第35章
从小到大,安简意从未在哪次感冒发烧的时候这样希望过能有人陪在自己身边。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以陆扬声为中心的领地里,不论哪里都有他留下的痕迹。声色画面同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