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陆扬声紧紧捏住手机,竭力忍住将它用力往地上砸碎的冲动:“她爱卖就卖,爱转移就转移。缺了那些东西那些人那些钱,难不成我就成了个什么也做不成的废物?”
“以后不用再通知我这些事了,如果她到公司找我,就直接拦住不让进。”
“嘭”的一声,车门用力合上,余震的声响穿透了整个停车场。陆扬声坐在副驾驶上,心头的余火越烧越旺,憋闷又压抑的怒意在体内横冲直撞,他迫切的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窗口,捏紧的拳头下意识就要砸向大腿,却在半途被轻轻一握,然后微微往上抬起,为安全带挪出个可供穿过的空间。
安简意朝他倾身过来, 将金属扣系紧,最后轻飘飘的松开手。陆扬声被猝不及防打断,顺着他的动作去看着身边的人。
会问吗?问他刚刚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问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安简意依旧什么也没说。他往上跪在座椅上,伸手从后排捞过一个软枕塞进了陆扬声怀里,眸光不着痕迹扫过他眼下那几道已经结痂起来的伤痕。
“实在生气的话,打这个。”
怀里的枕头四四方方,恰好卡在他两条手臂下头。心头的无名火被突然打断出路,陆扬声被噎得停下动作来,直至车辆发动,开始朝着设定好的导航终点行驶而去。
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有点不爽,陆扬声的注意力在自己也毫无觉察的时候被转移到安简意身上。他对他惜字如金的说话方式感觉到神奇,记忆里,从前同温煜同住屋檐下时他还不像现在这样。
“你说话怎么老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陆扬声的说法连自己也一并逗笑:“和我聊天很累?”
“没。”安简意握着方向盘打过一个弯:“习惯而已,如果你想,我可以说很多。”
“比如?”
“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车厢里安静几秒,陆扬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靠背上,盯着安简意起伏有致的侧脸线条,潮红的面庞同眼前的模样重叠,隐隐的喘息声交叠其中。他翘起腿来,挑逗的恶趣味总在他身上来回反复的高涨。
“以前谈过恋爱吗?有没有和别人....?”
陆扬声没说出口,只是冲他使了两个眼色,足够彼此心领神会。
“...........没有。”
“怪不得下口那么狠。”
陆扬声下意识伸手去抚了抚颈后那块皮肤,有关于那晚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消失,当时流血不停的牙印如今也已经变成一点几不可察的淡淡痕迹,看起来就好像只是个被蚊虫叮咬后留下的疤。
安简意已经不太记得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药物的副作用影响了他的神思,所有的片段都只能靠着陆扬声的只言片语简单残破的拼凑到一起。那几天衣领下头隐隐可见的斑斑红痕,还有似乎封上了纱布的后颈,他对那件事的印象莫过于那几样,知道自己大概是被本能驱使着咬了陆扬声,安简意思量了一路,在车停下时冲旁边的人说了句对不起。
“你说什么?”
陆扬声搭在门把上的手一滞,有些好笑的转头看他一眼,一边说话一边先他一步推门下了车。
“多大的事儿,四舍五入三十岁的人了,被咬两口用不着那么认真。”
“以后少说对不起,显得太生分。”
安简意点了头,跟在他身后往登记处的方向走。
一切都按照着昨夜的梦境里进行着,对着证件核准信息的工作人员仔细的敲击着每一个键盘按钮,打印机运转转动后吐出几张印着许多条款的合同,连着线的签字笔同时被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人牵动着留下黑白分明的痕迹,红色的印泥将两个独一无二的指纹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