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略带红润的脸变得灰败,她哑声道:“我没你想的那么绝情,也许对你们是,但对栖棠绝对不是,看到她留给我的信,我就想去帮她作证了。”
栖棠那张信纸像被泪水泡过似的,说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说自己对不住祖母。
【我知祖母在乎一府荣华,也不曾薄待我半分,但有些事情知道了便是日日折磨,孙女若是不做,怕是熬不下去了。】
郑氏是将栖棠视做命根子的,将她从一个小团子带到如今的模样,郑氏怎么舍得。
“但你父亲手里有我杀李氏的证人,他说我今日若出府,便派证人去告我,我成了罪人,证词便大打折扣了。而且你进来容易,但出去可不容易,府外暗中围了不少人,我今日出不去的。”
“你父亲特地警告我,若我出面,他会追究到底,将栖棠定为诬告,将她流放。”
林蕴听得皱眉,吃一堑长一智,自从上次码头着急一个人走,差点酿成恶果,林蕴再急也不单独出门了,她今日是带时迩来的,依照时迩的身手,将郑氏带出去应当不是难事。
她问:“你为什么杀李氏?怎么杀的?”
时至今日,郑氏也没什么可瞒的:“她对你下了手,你当时又与谢次辅交好,我观你是个执拗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为避免此事闹大,影响阖府的名声,我便想着处理了李氏,将此事遮掩过去,但你父亲将动手的丫鬟带走了,按住了我的把柄。”
灵光一闪,林蕴问:“你是让丫鬟在屋中烧炭好让李氏中炭毒吗?”
郑氏有些惊讶,这个孙女的确很聪明,居然早就查到了,可见内宅之中,很难有什么秘密。
林蕴挑眉:“但我找人验过李氏的尸首,她是中砒霜死的。”
当时表哥给的验尸结果是李氏先中砒霜死了,炭是后烧的。
既然郑氏是指使烧炭的那个,那林岐川就是下毒的幕后主使了。
他竟然拿此事要挟,这简直是贼喊捉贼,林岐川当真敢告郑氏谋杀李氏吗?
***
半个时辰后,宁远侯府的主院火光冲天,周围几府的仆从纷纷出来帮忙救火。
皇城大消息传得快,他们都知道午门的登闻鼓今日响了。一桶桶水泼下去,这些仆从们窃窃私语:“这宁远侯不会同他侄女说的那样,真的通敌卖国吧?如今家里又起大火,这是遭天谴了?”
第150章 请求
午门登闻鼓被敲响不过片刻, 消息便已递到谢钧耳中。
陛下有些时日没上早朝,谢钧刚换好绯红官袍,正抬手整理冠戴, 闻言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 目光微沉。
“即刻传肖以恩到文渊阁议事。”声音平稳,没什么情绪波澜。
严律领命疾步而出, 谢钧正了正官帽,随即转身出门,轿子早已侯在府外,上轿前他吩咐严明道:“派人去找林二小姐, 告诉她若是有事, 尽管来寻我。”
到了文渊阁, 肖以恩已经在等了:“不知次辅急召下官, 所为何事?”
谢钧并未寒暄, 径直走向后方满列卷宗的书架, 抽出一封信,返身递出:“肖御史先看这个。”
肖以恩双手接过, 展开细看, 竟是数名工部巡视河道的官员在江南狎妓嬉游、贪贿享乐的详实证据, 条条清晰。
肖以恩看得诧异不已,谢钧何时过问起这等事了?
他敛容正色道:“证据确凿,等他们回京, 都察院定会参他们一本, 有劳谢次辅费心了。”
谢钧已行至公案后坐下,展开一份折子,朱笔未落,道:“此事虽小, 但见微知著,都察院监察京官,巡按督查地方,皆有章法。然京官外差期间,竟似脱缰野马,无人制约。肖御史今日便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