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虽放下一应俗事,每日在紫宸宫用药静养,但身体状况仍似无任何好转,不仅没有好转,传闻中还每况愈下,药石无灵。
100☆、
第100章
◎是何人谋害陛下?◎
太皇太后年迈体虚,陡然急症病逝,尚在情理之中,但皇帝方才二十余岁,一向身体康健,就算是因为失去至亲,悲痛到难以自持,也不至于忽然就病到这般地步,慕晚不由猜测皇帝的病情笼罩在阴谋的暗影中,但皇帝在醒来后,并未大张旗鼓地派人深查,不知是否是因为已经无力为之。
自那日昏倒在太皇太后灵前后,皇帝病势愈发沉珂,他人虽苏醒过来了,但身体每况愈下,渐竟卧床难起。慕晚多次向太医询问皇帝的具体病情,但太医们像早有御命在身,皆三缄其口,只是每日沉默诊视、煎煮药汤。慕晚不通医理,也不知那些药汤具体有何作用,但感觉皇帝的身体,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慕晚也不能时时见到皇帝,总管陈祯常将她和孩子拦在天子寝殿之外,皇帝在回到紫宸宫后,就让她和一双儿女迁出了之前的寝殿,另住在紫宸宫内东侧的清和堂中,常常慕晚带孩子去看望时,陈祯都会委婉劝退,或说圣上正睡着,不能打扰,或说圣上担心她们染了病气,请她们暂先回去。
偶尔能进寝殿时,皇帝也看起来病势越来越沉,像生机在渐渐流逝,已让慕晚不能不往“死”之一字上想。曾经,在认定皇帝就是杀害谢疏临的凶手时,慕晚心中恨彻,真盼着皇帝以死偿命,但如今,她的那份“认定”早就模糊起来,她心中的怀疑摇摇颤颤,再想到皇帝或许真的会死时,慕晚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像过往的一切都搅乱在心头。
慕晚在迷茫煎熬的等待中度日如年,直到这天,总管陈祯来到清和堂,说是圣上要见她。这是皇帝自昏倒醒来后,第一次要主动见她,慕晚听见,就要起身过去时,心中又涌起深深的不详之感,脚步顿在原地,僵凝了好一会儿后,开口问陈祯道:“……陛下有好转吗?”
陈祯神色黯然地轻摇了摇头,又道:“娘娘快去吧,陛下正等着您呢。”虽还没有任何正式册封,但自那天在太仪殿,皇帝唤她为“皇后”后,紫宸宫宫人皆已对她改口,不再称呼“夫人”,而是“皇后娘娘”。
慕晚心中抗拒这一重身份,她只想做谢疏临的妻子,无论谢疏临生死,无论她自己生死,但这种时候,也无暇去纠正一个称呼,她就要去往皇帝寝殿时,见阿沅也跟了过来,说要一起过去,阿沅眼巴巴地望着她道:“我很担心……”
慕晚原是要带阿沅一起过去,陈祯却拦住了,说是圣上这会儿只想见她,大抵是有些话,只想对她说。慕晚只能将阿沅劝留在了清和堂中,让阿沅陪伴襁褓中的妹妹,自己一个人走进了皇帝的寝殿。
寝殿内帷幕静垂,像是侍从太医等,都已被皇帝屏退出去了,只有无边无际的酸苦药味,沉沉地弥漫在其中。慕晚走至皇帝榻前,见皇帝靠枕倚坐着,他苍白的面容缺少血色,望她的眸光却蕴着淡微的笑意,尽管似是虚弱无力,但还是微微抬动了下手臂,示意她坐在他的榻边。
慕晚走近前去,靠着榻沿坐在皇帝身前,自去年初再次见到皇帝,她何曾见过皇帝这般模样,那个年轻气盛的天子,气急时十分蛮横骄狂的天子,像是完全被病情压垮了,慕晚望着这样的皇帝,不知要说什么好时,听皇帝先开口说道:“朕现在这般虚弱模样,是不是很像当初你刚捡到朕时?”
皇帝说这话时,轻低的声音犹带着淡淡的自嘲笑意,令慕晚心中越发不是滋味,她咬抿着唇,无法言语时,又见皇帝深深地看着她,眸光复杂惆怅,“当年那件事,朕一直欠你一句话,无论如何,你是救了朕,朕该对你说一声‘谢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