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18 / 20)

朕与夫人 阮阮阮烟罗 41493 字 1个月前

心中默默为太皇太后祝祷。然而孩子的诚心与太医们的医术,俱未能挽回太皇太后的性命,几日后,太皇太后溘然离世,丧仪由皇帝亲自主持,棺椁停于宫中太仪殿中,国丧祭祀时,皇室宗亲与文武百官俱至太仪殿哭临祭拜。

紫宸宫的禁令这才解除,慕晚这才能与阿沅走出紫宸宫中,这也是自阿沅身世大白后,慕晚第一次以皇子之母的身份,出现在宗亲朝臣面前。只是虽是皇子之母,慕晚因没有任何位份在身,在祭祀之时,只能如仪站在众妃嫔最末,遥遥地看向太皇太后的灵位,与棺椁旁身着丧服的皇帝。

自太皇太后病后,慕晚就未再见过皇帝,这是这些时日以来的头次相见,她见皇帝不仅仅是神情悲伤憔悴,像身体也被沉重的悲伤压垮了不少,整个人竟有几分像强弩之末在硬撑着,皇帝在朝太皇太后的灵位磕头起身时,甚至脚步微有踉跄,若不是陈祯在旁手快地搀扶了一把,皇帝似是都没有余力站起身来。

不知皇帝是哀伤过度,还是因长期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太皇太后,将自己累出病来了。慕晚在心里猜想着,并不由浮起担忧时,见皇帝招手让阿沅到他身边,皇帝令阿沅跪在太皇太后灵前,祭拜曾祖母。

慕晚在人后,默默看阿沅在三跪九叩后,站起身来时,眸中已噙满了泪珠。阿沅是个十分重感情的孩子,即使与曾祖母相认时间也就两个月左右,但仍是为曾祖母的离世感到真切的悲伤。

而其他皇室中人,也多曾感受到太皇太后的恩慈,面上也俱是哀凄之色。向来被太皇太后疼爱的长乐县主,这会儿哭得不能自已,若不是她的丈夫宋挽舟扶着她一条手臂,长乐县主似是能当场昏厥过去。

慕晚在看向长乐县主时,目光与宋挽舟交接了一瞬,她下意识感觉到了寒冷,也许是因为她站的位置太靠后,已快到太仪殿殿门之外,身受着殿外廊下料峭的寒风。

慕晚不由轻抚了抚手臂时,见远处皇帝的目光,越过殿中一众人等,朝她看了过来。“过来”,皇帝嗓音沉哑,透着几分硬撑的虚弱无力,但仍似雷霆万钧,降落在太仪殿中,“过来,皇后。”

殿中寂静,却又似无形中腾起了惊涛骇浪,激荡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中。慕晚怔愣在原地,未有任何动作时,见皇帝朝她走来,皇帝甩开了陈祯意欲搀扶的手,尽管身形微有踉跄,但还是亲自一步步地朝她走了过来,走到了她的身前,在一众皇室宗亲、后宫妃嫔、文武百官面前,牵挽住了她的手。

“随朕来,皇后。”皇帝的这一声,落在慕晚耳中,已有近似恳求的意味,慕晚因皇帝走到她跟前,比先前看得更清楚,皇帝的面色十分不好,不仅仅似有病态,还似有几分灰败之色,竟像是……病入膏肓之人。

皇帝身体像已极度虚弱,但牵着她的那只手,牢牢地没有松开,他牵着她,慢慢地穿过如潮水退开的人影,将她牵到众人之前,令她位居后宫之首,他像是还有话要说,却在微张口时,面色一变,突然侧过身去,咳喷出一口血来,鲜红的血液喷落在太皇太后的棺椁上,也有几滴,飞溅在慕晚的面颊上。

牢牢紧牵着她的那只手,终是无力地松开了,慕晚见皇帝昏倒在了太皇太后的棺椁旁,见阿沅哭着扑了过来,见文武百官、宗亲妃嫔等皆如潮水汇聚了过来,四周惊慌嘈杂的声音像是震天的海浪,将她淹没在深海的正中心,慕晚听不清自己心中的声音,只是在骇人的血色中,终是俯身抓住那个人的手臂,一声声唤道:“陛……陛下……萧离……萧离!”

对晟朝子民来说,去岁已然是十分多事的一年,而今年竟比去岁更加要不太平,才正月刚过,宫中就大事频出,先是太皇太后骤然病逝,其后圣上似也因悲伤过度,骤然病倒。太皇太后的丧事,转由德高望重的皇亲端王主持料理,前朝要事则压在几位阁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