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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夫人 阮阮阮烟罗 46229 字 1个月前

车慢些,不要着急!”

官员到地方就任,需在规定的期限里抵达,路上耽搁、逾期不到会有惩罚,但圣上的旨意里,给儿子放宽了期限,儿子路上完全可以放慢行程,不用着急。谢夫人担心马车颠簸会伤了慕晚腹中的胎儿,让慕晚路上小心,也让儿子路上小心照顾慕晚,对儿子道:“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以后和孩子们一起,好好地回家来。”

当马车渐渐远去后,谢夫人终是落下泪来,直到模糊视线里马车已完全不见踪影,仍是驻足在门边,久久没有离开。

离开京城的马车一行,在城门外遇着了特意来送行的宋挽舟,在慕晚出事后,宋挽舟曾登门探望过几回,但就像当年曾在宋家那般,他与慕晚虽有一定情谊,但与其相处时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慕晚先前从谢疏临口中知晓,她“失踪”的那段时间,是因为宋挽舟暗中冒险提醒,谢疏临才知她可能被困在紫宸宫中,才有他后来假意殉情之举,才有她后来被放回谢家。

如果没有宋挽舟,她应会无声无息地死在紫宸宫里,而不能够有和夫君孩子离开京城的一天,慕晚在心中甚是感激宋挽舟,既为现在他对她的帮助,也为过去在宋家的情谊,在将要别离时,叮嘱宋挽舟珍重自身。

城门外,宋挽舟既是送别嫂嫂、送别恩师,也是送别小侄。大人们已经习惯于别离,但孩子不是,阿沅好不容易有个叔叔,却要好长时间见不到了,不由十分伤感,说他到宁西后,也会写信给六叔,让六叔手拉手拉钩儿答应他,有空时一定要回信。

几人叙别一番后,马车再度启程,谢疏临惦念着妻子的身体,在马车行进一段时间后,就想让妻子下车歇歇,他记得前方有个望柳亭,就让驱车的仆役停车,扶着妻子下来,要带妻儿到亭中喝茶坐歇些时,却见亭中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疏临登时心头一紧,慕晚也已认出亭中的背影,不由手攥住谢疏临的手臂。谢疏临轻握了握妻子的手,暗中安抚妻子,就要与妻子一起上前行礼时,那人已转过身来,微抬手示意他们平身,微笑着说道:“不必了,在外不必拘礼。”

皇帝令谢疏临等起身后,含笑说道:“朕来送送你们,当年朕离京时,有表兄相送,来而不往非礼也,如今表兄要离开,朕理当要送上一程。”

皇帝尽量将话说得宽和随意,似在说家常话,但谢疏临的回话依然透着为臣的恭谨,似对他的到来甚是紧张不安,谢疏临身边的慕晚也是,她沉默地微垂着眸子,但手紧紧地攥着谢疏临的手。

皇帝唇微动了动,不知能说什么,就走到了那个叫阿沅的孩子面前。阿沅不知道大人们的恩恩怨怨,只是从前相较谢爹爹,不喜欢会吓人的皇帝,可是,他心里又感激皇帝那天晚上带来太医救回了娘亲,要是那天晚上皇帝没来,也许……也许娘亲就活不过来了……

以德报德,这是爹爹娘亲平时教他的,书本上也有写。阿沅眸子水灵灵地望着皇帝,想了一会儿,像不久前学娘亲对六叔说话那样,对皇帝说道:“陛下,我们要走了,您要保重。”

皇帝忍不住弯起唇角,他在阿沅身前蹲下,看着这个眉眼清秀的孩子,不由抬手抚了下他的脸庞,想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他和慕晚的孩子呢,就像慕晚如今腹中的孩子一样。

但慕晚腹中那孩子,好歹还有一半可能,这个孩子,就不知道能有几分之几了,连慕晚本人都不知道。皇帝在心内苦笑了一声,却是起身衔着笑意,声音爽朗地道:“这孩子比朕第一次见到他时,像长高了些,小孩子长得快,你们这一去几年,等到回京时,朕有可能都认不出这孩子了。”

皇帝随意的感叹,落在谢疏临耳中,使他心中愧疚不已。皇帝迄今仍无子嗣,阿沅是皇帝唯一的孩子,但他却为私心,隐瞒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