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了数百下，彦夜才冷静下来，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放慢了速度。

流云此时哭喘着，额头全是疼出来的冷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那样。上次的印记还没消，现在又覆了层汗，淋漓又鲜艳。

从愤怒里抽离开来，彦夜俯视着自己，也俯视着流云。

他其实明白流云的意思，明白为什么流云说喜欢上他后会在痛苦里煎熬，明白流云为什么宁愿被当成器物，但是明白不代表他不生气。

流云真的想要被这样对待吗？

他觉得不是，不然为什么，此时的流云会那么痛苦，不单是身体上的。

所以他想驯服流云，或是说，让流云不再抗拒情感的深陷，喜欢就喜欢上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他是在笑自己，笑自己的确渣。傲慢，且任性，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仗着流云不会伤害他，就如此肆意妄为，明明流云是为了帮他才落到这种境地，他却把人折腾成这样。

彦夜反思，彦夜忏悔。

剧痛的减弱，感触最深的自然是流云。

他哑着嗓子喘息，思绪慢慢恢复，视线重新聚焦，就看到彦夜的神情晦暗不明。那种怒意已经不见，残留的是隐隐约约的歉疚与心疼。

别这么看他……

流云狼狈地又闭上眼，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并不如之前所想那样，坚守在悬崖边，他已经一脚踏进了名为彦夜的深渊。也是，假如人能控制自己的情感，那就不能叫情感了。

分明他清楚，彦夜和不少人都纠缠不清，先不说别人，单单是他门下，盛游光已经铁了心跟彦夜了，雀南屏也有这意思，只是还没说罢了。彦夜的态度从来都很清楚，他就是如此行事的，接受就留下，不接受，就走，他不强迫什么。可是当下两人的关系，又不能简单地用留不留来说明，流云见了那星相，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他短时间内就和彦夜绑定在一起了。

只做不爱……有可能吗？

流云的思绪微微涣散，他清楚的知道，主动权完全在彦夜手上，只要彦夜愿意，他就会无可救药地沦陷下去。

“对不起。”

他忽然听到了彦夜的声音。

彦夜在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