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堂而皇之地与先帝争斗,大肆对付与其政见相悖的朝臣,甚至妄坐皇位,派人追杀先帝膝下唯一皇子,也就是惇仪的兄长——五皇子赵荣。
惇仪带着尚还年幼的陈涿离开了京城,奔波多地去寻五皇子。就是这时,得了圣旨,匆匆从边疆赶来的陈将军,挡了一剑,身负重伤,当场命亡。
他垂目回忆着,眼底透出一种情绪交杂的暗光,却忽地横亘进一只手,晃动着,耳边也传来清脆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他转首,对上南枝的眸光:“嗯,听到了。你说什么?”
南枝见他没听,犹豫着将疑问咽下了。
她想问为何越到忌日,他的情绪越低落——不是那种见着亲人离世的怀念,而是一种掩在皮肉下轻淡的,不着痕迹的悲切和仿徨,明明很不高兴,却还要刻意表现出一幅不甚在意的模样。
换做以往,无论悲喜,他从不像这几日一样。
她歪着脑袋,朝他露出一抹笑道:“我想说,你记得要早点回来。”
陈涿褪去眼底晦暗,唇角也翘起,轻轻应了声。
第69章 骨头事事平安
隔日清晨,整片天笼上了一层蒙蒙白雾。
车轮卷起雪粒,碾成团,又遥遥驶向远方。
南枝费力早醒了些时辰,却还是没赶上送陈涿离府。
她回了声外面云团的禀告,往温暖的被褥中缩了缩就准备再睡一会,可望向那打着颤的青帐,又生不出困意了。
左右翻腾了两圈,终究放弃,她磨蹭着起了身,待用过不早不晚的膳食后才约莫到了晌午,院落空荡,只偶尔冒出几阵靴子踩雪的吱呀声。
南枝托腮呆望了会院子,无趣得都快变成冬日里呼呼大睡的棕熊,可脑袋里冒出的梦只围绕着一个人,她脸颊浮起薄薄的红晕,忙摸了摸双颊,轻呼着喉咙里冒出的热意。
云团到了屋内,看她一眼道:“姑娘,莫要在风口站着了,今日是娄大夫要过来给你施针,说是要在晌午后来的,怎么还没瞧见人呢?”
南枝的脸垮了下来,撇撇嘴猜测道:“兴许是他扎的针太疼,或是回回都故意开些极苦的药方,被救过的病患堵在巷口了。”
正说着,外面人通禀说是娄大夫来了,下一刻他就扶着腰,跛着腿,一瘸一拐地到了屋里,愁苦地叹了声,这几日沈言灯总是派人堵他,强令他说出在陈府看到的一切,可大夫有大夫的底线,怎能屈于富贵威武之下?
于是他特意拐了小路……
“今日见着雪大,我还特意穿了防滑的靴底,谁知那巷口结了一层轻薄的冰,我一时不察踩上了,几乎滑了几丈远。这条小路我也走过不少回,今日怎么这般倒霉。唉。”
南枝心虚地摸摸鼻子,主动将胳膊搁在了桌案上,安慰道:“倒霉多了就习惯了。”
娄大夫噎住,摸着胀痛的臀部,瞪了她一眼,决定在她的药方里再多加些黄莲。
……
没人在旁边,就连装可怜都没意思了。
南枝眉尖深皱着眉,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娄大夫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低下脑袋,小声道:“前几日沈公子去寻了我一趟,说……这次柳家的事并非他本意,全为形势所迫,他不会柳夫人做什么的。若夫人想去牢中探望,只需报上沈公子的名讳,便不会有人阻拦。若夫人有事想问他,沈家的府门永远为夫人开着。”
说完,娄大夫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在陈大人的府里给陈夫人说另一个男人的好话,这要是被发现了,往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好一会都没听到回应,他抬起头,却见她出神地瞧院里的积雪,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忍不住唤道:“夫人?夫人?”
南枝回过神:“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