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20(21 / 33)

厂花之争 上曲 98563 字 1个月前

不亮了。

“你偷的?”

“你敢在储君之室盗窃君令之物,陆斜,你好不知死活。你明明拿着我的字迹去求,殿下看罢内容自然会同你换,要你自作主张干下这等犯禁蠢事!”

陆斜哀怨声没乱她心神,但他口中逆行实在叫人惊惧。

见过不知死活,没见过敢这样逆天行径的。

祁聿气息胡乱翻涌,忍着牙颤:“今日寻着你,给了没。”

胸腔噪声很大,大到她觉得吵,可怕听漏陆斜的话,她微微俯身,想听清些。

说句实话,她怕陆斜没给。

这将会是殿下对陆斜一生的心结,直接影响陆斜余生在殿下心中的判量。他能不能像刘栩这样得几十年君心,且看这时一言一行。

陆斜咬牙,愤红着眼。

“说了怕殿下胁迫你,没给。”

祁聿胸肺间倏然生了淤浊之气,塞得她难受。

真想抬手给他一巴掌,可屋外有人,怕有人报去刘栩耳边室内异声,忍着没抬手。

殿下、殿下身边无数人均会看局势,这叠纸张乃是刺向司礼监利刃,他们不可能不收。

只有陆斜这么蠢的人还在考虑下她个人生死,不观朝局。

她的死活与大局重要么。

祁聿看着不可教的陆斜气到无语。

“你能看清局面吗陆斜,年纪也不小了,你蠢得不长脑子吗。前朝缺把杀刘栩的刃,我也缺。方才我说刘栩两道罪不能写,可我朝半掌厚的国律他犯了个遍,你”

陆斜宛然稚气的言语脱口冲断她的话。

“交了你也会死。祁聿,该死的是他,不是你。”

“”

她结结实实被气噎得双目瞪直。

极力缓缓顺畅不了的情绪,祁聿轻声。

“陆斜,我如何进的司礼监你知道吗。那时我一个小小少监,死战司礼监随堂,权势钱柄我什么都没有,如何斗。我特意在司礼监随堂中择了位亲人最多的,当初我站在他面前捅他一刀他都不敢还手。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刘栩重我、护我、宠我,我伤了,他全家都会死,他

顾着家人根本不敢动,任我杀剐。”

这行径与畜牲无异,她清清楚楚明白,依旧这样选、这样做。

做那畜牲不如的牲口。

陆斜不知。

这些内容听得他蹙紧眉心。

祁聿再恶声道。

“为了掌权掌兵,为了手中权柄坚固,朝臣同僚我冤过、杀过、剐过,人命于我不过口舌笔墨卖弄罢了。我的吃穿用度一件抵贫民十年用银,我的俸禄才几钱你不明白?你说我不该死?我早说过司礼监都是活骨背皮全是鬼,这里谁不该死?谁都该死。”

“你翻开律法对着数,怕是我身上并罪没有五十条也有三十条。我从来不是好人,也没打算做人,我跟刘栩一样是畜牲。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保我,那被我杀的人算什么。”

你家阖府性命算什么

面对‘祁聿’激昂诘问,陆斜掐紧衣袖,喉咙上下凝涌。

祁聿伸手钩住他下颌,俯身压近。

这么一张脸倏然塞进眼眶,差点都装不下人陆斜腮帮子线条绷紧,气息敛轻,怕将人拂散。

“你十五才受刑,你爹之前不教你为人吗,陆詹事著的十六谏你看过没有。你两位哥哥当初可是嫉恶如仇得紧,一身守正世人夸赞。我若是在他们面前,他们怕是要将我剐的不成人形,挫骨扬灰也泄不了人恨。你怎么一点陆家人风骨也没有?”

“陆斜,心悦不能跨过宗法、人命、世间黑白。我这等恶贼阉祸凌迟都轻了,来日你该在我的刑台下听听,可会有半句叫冤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