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的长生者,是真的年轻。
其中的关窍你懒得再想起,你和他们话疗了一阵子,又帮了他们中一些人一点小忙,然后你的昔日的通告和文书,就和冬季窗花的限定冰雾一样,融化在春天。
春天,真好,承旧迎新万物复苏的季节——
融化的水滴汇入深潭,再也不见。
过程不明,但结果总归是好的,你和禅院直哉也机缘巧合地成为了……【好朋友】。你们两都这么说,然而实际0人相信。
往好里想他也算是学会了把自己当个人看,如果他还是一开始你认识他的样子,大概,活不了。
你还乐意敷衍他,就是给这个好朋友的最大面子了。
餐后,你在闲暇的午后日光下在庭院的秋千上浅眠。你卧室的床铺比起休憩的处所更像另一个工作台,通往漫宿的门扉,那有无休止的劳动,现在你情愿在这合眼。
在月季和绣球的萦绕中,无香的院落簇拥前些日子春雨留下的露珠。外边初春雪消寒冷彻骨,你的别墅乃至庭院里却洋溢暖烘烘的热气,它们来源于你和你燃烧不灭的炉火。你的休憩时光也和花瓣上的露水一样短暂,等你隐约感受到身下秋千晃动的时候,你就醒了过来。
你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以被风摇曳的满墙月季为背景,一个身穿黑色高专教师制服的身影站定在草地上,你可见手肘处莹亮的水珠,那是翻越花墙时留下的濡湿。
夏油杰正回着头,当你看见他的时候,不幸的是,他也看见了你。
如果现在是冬天,你就不会这么快睁开眼睛,也不至于让自己吓一跳。
事已至此,你也只好说话:“你怎么会在这?”
从秋千的晃动幅度看来,他刚刚从你旁边起身。
夏油杰听见你的问题以后放松了许多,看来他也很紧张这次见面——不过高专和盘星教几乎是东京的两端,他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盘星教场地后的你的私人庭院,肯定是早有预谋。
他对你展露一个有记忆中影子的温和笑容:“我想给你身上披条毯子,或者外套。”
你皱起眉头:“你还想进我家?”太不礼貌了这也。你横看竖看,不觉得他随身带毯子,那他会去何处借呢?可想而知。
“……”
“我们还没这么熟吧,夏油杰。”教主私产,外来访客得登记。
“真的吗?”他用的是调侃语气,可神色在听了你的话后分明一颤,他的脸就和雪天里被剥的**那样被冻僵了,只是嘴巴和牙齿还能在冰结的情况下吐出一句话。
他比17岁那会更加成熟,身形由少年人的纤秀变成青年的大骨架,肩膀宽阔,青涩的气息被重缀在他身上的年岁抽条,如今的男人看起来更沉稳可靠。
但论起变化,你无意之中就拿他和另一个人比较,结论:七海变得更多。
“当然是真的,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你突然闯到主人家的院子里来,是有什么心事吗?”已逝的年岁后,你的身份是一个小型、背景清白的教团领导,他是咒术高专的教师,工作领域和内容上八竿子打不着。
“我……”他彻底转过身来,眼睛里有哀伤的紫色光芒流淌。夏油杰说:“我想你了。”
“那我可真感动。”你们都知道你没有。
最近春天来了,你对突如其来没有铺垫的【我想你了】这句话有点过敏。
九年前的时光就和海风一样,到了内陆就闻不到那股让人舒服又不舒服的咸味,转瞬即逝的过往——现在你在时过境迁的新地方。
夏油杰的忧郁肉眼可见,而且看起来他从不安到哀伤到认清现实的过程很短,你知道这和你陌生的态度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