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呢。裴府如何,同殿下您没什么关系不是?待裴清死了,殿下就”
陆平的话被永嘉冷到极点的声音打断:“本宫有说要让他死么?”
陆平一愣:“这殿下您难道不是”
永嘉从座中站起,走到陆平身前,一双漂亮的、有着先帝爷神韵的眼睛含着戾色,轻启朱唇道:“跪下。”
陆平僵了一僵,随即颤颤巍巍地跪了下,跪下时手扶着一旁的雕龙戏珠纹箱。
“将你的手拿开。”她道,垂落的视线带着无尽的不屑,“掌自己的嘴。”
陆平迟疑了一瞬,却还是咬着牙开始掌嘴。清脆的好几声回荡在公主府偌大的正厅里,外头候着的小宦官不禁面面相觑,月若侍立在一旁,冷眼不语。
“若我知道你在刑部递了什么不该递的话,叫他那条命送了,你和你的干子干孙一个都逃不过。他有什么,便判什么,若让本宫知道判了什么不该判的——呵。”
陆平的脸已经开始红了,可公主还是没有叫停的意思,他边打边道:“奴婢知罪了,可若万岁爷那儿”
他不杀裴清,万岁爷也是要杀裴清的,公主能耐万岁爷何?
永嘉的眸子缩了缩,将微抖的指尖藏入广袖中。
看如今的情势,皇兄的确没有对裴清网开一面。她原以为裴清是皇兄跟前红了几年的人,再如何也有君臣情谊在,可是如今皇兄铁面无私,并没有法外开恩的意思。
她冷冷道:“你若再敢揣度圣意,这嘴再掌个十天也不是轻罚了你。滚吧。”
司礼监的人抬走了箱子,偌大的厅堂再一次空寂下来。已是日入时分,光线昏暗,黄得肃穆的夕阳斜斜地照进厅堂里,将锦毯上朱红的纹案染得更鲜红,透着血色。
永嘉支撑不住地晃了身子,月若赶忙上前来扶她坐下,向着一边的侍女催促道:“还干愣着做什么?快将公主的药端过来。”
永嘉将手肘搁在桌案上,轻扶着额,缓着波涛汹涌的心绪。
昨日听完裴清的那些话,她便离了裴府回到自己的公主府里,命了陆平来取那些东西。裴清欠祁隐的,她一分也不会让他少受,可是她也欠裴清的,在这之余,她还要护他一命。
她不能让他死,也不想让他死。
心里不断涌上来疼,从他说完那些话之后一刻也没有停过。像是有万千支冷箭一齐刺入她心中,将一颗心伤得伤口万千,每一处都往外汩汩地涌着血。
昨夜里的泪流湿了锦枕,不知捱到什么时辰才睡过去,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又被噩梦惊醒。
梦里,他死了,裴清死了。
她恨他,可是永嘉不得不承认,她爱他。这份爱比恨在心中扎根扎得深。
听说他昨日已经被召入刑部候审,想必
不日就能定下罪。皇兄那儿,她会去求情的,无论如何也会将他的命保下来,让他回苏州,从此一生再不相见。
这便结束了,所有的荒唐都结束了。
不过是大梦一场-
司礼监吵吵嚷嚷地,上下的人都闹翻了天,红肿着脸的陆平回来的时候,正见宫里的王太医给黄公公掐着人中,在殿外候着的小宦官叽叽喳喳地,见着他来,登时噤了声。
“祖宗,老祖宗那老毛病又犯了呢。内阁刚刚送来几张票拟,还催着咱们批红,就等着您回来了。”
“哦?”陆平压下不自觉弯起的嘴角,慢条斯理地挥了手,示意身边的小宦官进去拿票拟,“那咱家就替黄公公去万岁爷那儿跑一趟,你们可得警醒着些,别让黄公公出什么闪失。”
“祖宗,咱们可得靠您了呀。哎呦,儿子且去替您拿块冰巾来敷着,叫万岁爷看见了可怎么好?”
陆平摆了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