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所有都是假话,包括这句话。
她摇着头,最后蹙着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决绝地走了。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裴清的眸中骤然坠下两滴泪-
院子里,刘管家和下人们大眼瞪着小眼,但谁也不敢吱声,只能任由公主从长明宫带出来的那些人将东西收拾得利索干净。他们将各色公主的物件都收拾好,装到了公主下嫁时带来的箱子里。
公主走了,带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上了车马走了,刚从乔家接回裴府的猫主子年年也跟着一起走了。
刘管家急急忙忙地跑去见自家主子,却见着主子仍一动不动地坐在亭里,像是整个人都僵了一般,平日挺拔如松的身形这会儿佝偻着,像是被鬼神夺了魂魄。
刘管家不敢上前,只站在亭外焦急禀告着。他的话语急促,在春光明好的花园里显得格外不协调。
待他禀告完,主子却像是没听进去似的,仍然僵着身子坐着。约莫有了半炷香的时间,才似听见了管家刚才的那些话,绵软无力、空洞地传来一句:“但凭殿下心意。”
刘管家震惊了,但见着主子和公主那般,又知晓主子此次回京的缘由,想是二人之间刚刚生了什么事,不敢多问,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道:“爷,您得保重自己的身子!”
裴清的指尖抚上古琴,轻轻地拨弄了一下,流出一个低沉的音符。
他道:“你去仔细查看,若殿下落下了什么,便收拾好,等会儿一齐送到公主府里。殿下喜欢江月楼的梅花糕,路上折过去,给殿下买一些。还有,殿下先前落了一只头花,我收在了书房里,你也记得一并拿了”
刘管家堕了泪:“爷”
裴清低了头,泪珠一颗颗落到古琴上,擦过锋利的琴弦时碎裂成颗颗细小的水花。
“再过几日,我要去刑部了。府里人的身契你都知道放在哪儿,等我走了,你将身契和月银一并发了,各回各处去。旁的东西,大抵都是要抄了的,你早些将人遣散了,然后回老家吧。”
刘管家老泪纵横道:“爷不会的,不会的。”
裴清轻笑了一声,仰头望向亭外的天。
云散了,雨停了。
他本该在六岁时就死于忠勤候府抄家的那一场大火之中,如今苟活整整二十年,已是他前辈子积下的福分。学医行医十年,中途救了不少的人,也算为后世积了阴德。
他苦读了五年书,入朝做官,扳倒了陆洪平反了忠勤候府冤案,他的一生所求早已经了了。
只是遇见了她,他的一生所求便成了她。
他在宫中以祁隐的身份伴她近一年,再以裴清的身份堂堂正正和她成婚近一年。他本就没有奢求太多,有这样一年的镜花水月,他知足了。
大梦一场,该醒了。
“礼部侍郎裴清,即刻赴刑部候审,不得延误,钦此。”
第77章 此情无计(3)“我认罪。”
“托殿下的福,刑部那些个官员们审案子能快个十天半个月了。”陆平立在装着裴府书信的雕龙戏珠纹箱边,脸上笑得开了花,“那奴婢现在就将这些东西送到刑部去了?”
永嘉坐在厅中主座上,神情冷漠:“该如何判便如何判,别指望这些东西能翻出什么花样,他再如何还是皇兄几年的宠臣,你们若将事情闹得太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公主这话夹枪带棒的,话里话外竟有些为裴清说话的心思,陆平心中不由得一惊。这嫁了人的女人当真是不一样,连前头那个祁太医都抵不过裴清了,公主还是太心软了些。
“奴婢当然说不了什么,如何判还是刑部那些堂官们说了算。公主也不必担心皇上的心思,圣旨还是皇上亲自吩咐了黄公公送到裴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