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的及腰发之间。许是之前太过合适,他竟没察觉到文侪进入此阴梦后,头发长度竟也发生了变化。
狐耳,九尾,白衫,长且卷的深褐发。
戚檐的喉结滚了滚。
他趴到床上端详文侪,说:“真要剪啊?”
“干嘛?你喜欢长发?”
“喜欢啊。”戚檐把文侪的一簇鬈发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依旧没绕完。
文侪冷笑一声,剪子咔嚓剪短一段:“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不得不剪了。”
戚檐略微翻身,下巴抵着手背看他:“短发也喜欢。”
文侪停了剪子,看向他。
戚檐说:“我闭嘴。”
***
二人出门时约莫夜晚7:30,那时天色已很浓,凉丝丝的细雨沿着俩人的面庞下滑,经由锁骨往下落。
一路上,二人都鲜有交谈,比起被死亡捉迷藏的危机感所胁迫着拚命奔逃,俩人更热衷于查找解谜的线索。
文侪一忙起来便无暇分心瞧戚檐在做什么,也没注意那人这会已脱下了自个的大黑袍,露出两只手臂上块状分明且匀称好看的肱二头肌。
无袖的纯黑衫上浮着层细小且渐趋密集的水珠,戚檐将那黑袍子拿在手中,向前往文侪的脑袋上一罩,手指擦过他向下耷拉着的狐耳时,又有意无意抓了一把,可他只说了句——
“借你挡雨用,别耽误了进度,一会还我。”
“这雨多小,戴帽子遮视线,你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
文侪将罩在脑袋上的黑袍子扯下,却见戚檐斜目递来个冷寒的目光,一副不欲同他费口舌的模样。文侪微垂上睑,没再多说什么。
时冷时热的混蛋。
文侪一边想着,一边将那人的袍子给套了回去。
那戚檐身上旅店沐浴露的清香将他从四面围裹住,温和的气味同夜风一齐抚过他的肌肤。他觉得耳朵有些隐约发痒,于是思忖起来,那对狐狸耳朵大概有些敏感,被布料摩擦一下便有些不舒服了。
戚檐先前总摸,他倒是没怎么摸过,这会才伸手去摸了把。
嗯?!
怎么又耷拉下来了?!
他忽地一怔,过去没怎么见过活的狐狸,也不大了解那耳朵何时立起来,又何时垂下去,后来自顾自下了是因自己累了的定论,没再纠结下去。
“先寻个藏身的地方,再去看看其周遭都有些什么东西。这回阴梦地图太大,线索给得却很有限,估摸都零散分布在各处,否则也不至于叫你我到现在对于四谜还没什么大头绪。”
戚檐走前边,握着手中的备用木棍,时不时回头瞧文侪几眼。
起初文侪还会困惑地同他对上几回眼神,后来意识到那投来的热忱视线多少有些陌生,觉着那是戚檐体内的钱柏在作怪,便没再瞅他。
奈何戚檐还是那般,到后来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程度。
“你克制点吧。总往我这头瞧,老叫我怀疑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本还在仔细观察前路的戚檐闻声顿了顿,他遽然停下脚步,转身盯住文侪。
“你这是觉着我一点没克制么?”戚檐扬起嘴角笑,一双让人看不清其中情愫的眼背着光,有些不明的晦暗,“我不光想看你,还想碰你,若我真任由钱柏操纵我,你可一点说不出这话了。”
“什么鬼话,听着怪吓人的……放心,若是你行事太过界,甭管你是被谁操纵了,我都会动手的。”
“我当然知道,”戚檐笑得眼睛都弯了,“毕竟和你在一块儿,我日日吃拳头拌饭嘛!——你当真不心疼我么?”
文侪面无表情地看他,大概是因为腿疼的缘故,连拳头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