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岑千亦擦眼泪。
但在拽开了岑千亦撑在她后背的手时,贺殊发现了不对,手心里一片湿漉漉,她低头一看,两人的手上满是鲜血。
是岑千亦的血。
“怎么了,你受伤了?”
贺殊一阵惊慌,赶忙检查岑千亦其他的地方,脸上看起来没事,身上看起来也没有其他的伤口,贺殊微微松了口气,继续去看岑千亦受伤的这只手。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伤的?”
岑千亦看都没看一眼,只固执看着贺殊,
“对不对对不起”
是她没有保护好她。
贺殊拧紧了眉心,用还干净的手擦掉岑千亦脸上掉落的眼泪,她听懂了岑千亦这句对不起里的含义。
因为听懂了,所以更难受了。
这人,为了她受伤了,竟然还在这里说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很想抱着人好好哭一通,是的,她想哭,看见这样掉眼泪的岑千亦,她的眼睛酸涩得已经湿润,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更不是在这里道歉的时候。
先保住命。
岑千亦也终于从崩溃边缘的情绪里脱离了出来,恢复了一贯有的冷静,她看着贺殊:“你有没有事?”
贺殊摇头,正要说什么,岑千亦先开口:“人呢?”
她要杀了她。
不等贺殊回应,岑千亦就已经提步往实验室走。
但才跨进去一步,看清这间和记忆的噩梦里一样的实验室,她的脚步顿住了。
淡紫色的眼眸里布上了一层白翳,她听到了一片哭声,很绝望的哭声,里面还有她的声音。
她看到一双双小手攀扯比她们人还高的实验室,她看见一根根尖利的针管扎进了她们稚嫩的脖颈。
刚刚才有了温度的手,迅速失温。
但不等完全冰冷,一股热意就裹了上来。
贺殊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岑千亦的不对劲的,尽管她面上还一副冷静模样,但贺殊发觉她的手指在抖。
她伸手握住了岑千亦的手,顾不得避开她手心里的伤口,紧紧握着她。
混着热意的疼痛,让岑千亦脑海里的画面快速消散,眼里就只剩下了贺殊这张担心的面庞。
贺殊:“别进去,”
看着贺殊眼里的心疼,岑千亦微微一怔。
她知道了什么?
贺殊知道了岑千亦的过去,也知道她没有从过去阴影里完全走出来,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不知道炸弹在哪儿,可能到处都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我们先出去。”
岑千亦回过了神,摁下心底回忆起过去时的一些不受控的情绪,尽可能要自己保持理智。
“在里面。”
“嗯?”贺殊惊讶。
岑千亦解释:“她既然那样刺激我,要我进来,那炸弹一定在这里面。”
贺殊惊讶,岑千亦竟然知道对方是在刺激
岑千亦当然知道,可明知道是刺激她也还是失控了
贺殊暂且按下这个,说起她听到的。
“盛寄说一片区域全部都会爆炸。”
听到盛寄的名字,岑千亦没被贺殊握着的手收紧成拳。
“她手上没这么多东西,这工厂里的好货也都已经被处理了,她要有能力炸了这一片,在我进入到基地,她就已经改动手了。”
又何必刺激她往里面深入。
岑千亦看向眼前的一片白色,深吸一口气,抽回了被贺殊握着的手后,往里走。
鲜血滴落在白色地毯上,一点点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