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半年前,我助你离开庄子,离开梧州,未求任何回报,今日你可否答应我,不问缘由,只当从未见过我?”
“好。”谢汐楼回答的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她侧身让出可供他通过的通道,“你走吧。”
王友才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只在离开前压低声音:“多谢。”
……
两日后,谢汐楼同陆回从谢宅出发,前往郊外庄子。
自来到谢宅后,谢汐楼便提出要同陆回同去庄子中住,谢夫人和谢商民以庄子久未住人为由,硬是将他们留在主宅中。
谢汐楼知道他们心中什么盘算,但思及李全的事,左右都要在梧州城中呆几日,便没多坚持。如今李全的事已了结,天气一日寒过一日,在她的强硬要求下,谢家人再无法阻拦。
谢家郊外的庄子位于西山脚,距离主宅近两个时辰的车程。庄子附近大片田地,平坦处租赁给周围农户,种植瓜果蔬菜,靠山的上坡则是大片的茶田。
到庄子的次日,谢汐楼要去探望郭氏,陆回本要同去,临时有事要离开半日。
临行前,看着身边的堂木和纸镇,欲留下一人跟着谢汐楼,被她拒绝:“你的事儿比我重要得多,我左右不出庄子,遇不到什么危险。就算真遇到,我的轻功好得很,至少能保命,撑到你回来。”
陆回犹豫片刻,还是依了她的意思。
他离开后,谢汐楼也不再耽搁,她曾在这里短暂住过些时日,知晓大概的方位,依着记忆找寻,不多时便到了郭氏的院子。
郭氏的院子还是以前的模样,院中的槐树叶子落了大半,余下的叶片挂在枝桠上,摇摇欲坠。
许是因为谢汐楼和陆回的关系,郭氏房间里多了许多崭新的物件,曾经三长一短的桌子不见影子,换成了上好木料制成的桌子,床榻上打着补丁的被褥也被丢弃,取而代之的是松松软软绸缎被面的被子。
郭氏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日升时被婢女们扶到椅子上坐着,日落时再送回床榻之上,日复一日,乏味枯燥,像是在等死。
婢女们为二人添了茶后退下,留母女二人说体己话。谢汐楼坐在郭氏的身边,看着她消瘦的脸颊,心中想的全是过去的事。
她来梧州谢家,全是因为虚无老和尚。
两年前她身体逐渐恢复后,急需一个身份行走江湖,她本打算问老和尚借点钱办个假户籍,老和尚却说收到梧州故友的消息,那里或许有新的机缘,之后带她来了这庄子。
后来她才得知,这谢家二娘自幼体弱多病,虚无十多年前经过时,施以援手,救了还是幼童的谢二娘。当时的郭氏问虚无想要什么,虚无只道:“老衲观其八字,命中还会有一大劫,这劫数未必能解。等到劫数应验时,还请施主传信与老衲,届时,老衲会尽快赶到,告诉施主老衲想要的东西。”
她和虚无骑马日夜兼程,赶到庄子时,郭氏去谢宅求药,还未归来,谢家二小姐已病入膏肓。
谢二娘的病并不难治,只需及时用药,何至于拖延到药石无医的地步?虚无和谢汐楼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
谢家二小姐临终前,郭氏失魂落魄赶回庄子,虚无趁着她神智还算清醒,要了谢二娘的身份,赠给当时如一抹幽魂的她。
那日起,她便不再是沈惊鸿,而是谢汐楼。
谢二娘没撑过当晚,香消玉殒。虚无和谢汐楼连夜挖坑,应郭氏的要求,将谢二娘葬在了郭氏的院中。
天亮后,庄子中的仆役们惊奇的发现,昨日尚还病怏怏的谢二娘,变得大不一样,她的病情逐渐好转,不会整日闷在屋子里,甚至开始在庄子里走动。
郭氏母女俩自多年前便相依为命,因谢夫人的缘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