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边卖木雕的小摊,捏起一个木刻的小猫,垂眸细细打量。
那商贩瞧见陆回衣着华贵,笑弯了眼:“客人眼光好,这是镇店之宝,也是小的最满意的作品!”
面前的摊子不过一臂宽,凌乱摆放着二十几个小木雕,多是飞禽走兽。谢汐楼扫过整个摊子,对“镇店之宝”四个字有了新的理解。
陆回将手上的木雕小猫递给谢汐楼,声音中有淡淡笑意:“像你。”
谢汐楼接过,定睛打量。
木雕巴掌大小,显然被悉心打磨过,握在手中手感光滑。小木猫正摊着四肢睡觉,肚皮上堆了几个元宝,眯着眼睛,一副极为享受的表情。
陆回让堂木付了钱,谢汐楼将木雕
举起,在他眼前晃了晃,心怦怦跳:“定情信物?”
陆回瞥了她一眼:“回礼。”
谢汐楼扁扁嘴,掩饰心中的失落,勉强笑道:“那我亏了,我送你的那只可是彩色的呢。”
“等回华京,再补给你个更好的。”
陆回说得随意,谢汐楼的心情却瞬间从低谷攀上高峰。刚刚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笑容如云后的阳光:“那我可要个金的,白玉的也行,总之越贵越好!我要是哪天没钱了,还能卖了赚一笔!”
陆回面上嫌弃,眉宇却如逐渐消融的冰雪,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出息。”
二人走走停停,到路尽头时谢汐楼突然停住脚步,转身望去。
街上人人都在为生计奔波,瞧着并无人在意这边的角落,但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又或者是在跟踪陆回。
“怎么了?”陆回问。
谢汐楼摇头:“可能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咱们。”
“不是错觉,却是有人在跟。”
谢汐楼震惊:“那你不管?”
“只是陪你闲逛,他们愿意跟便跟吧。”陆回不以为然,“若每次被人跟都如惊弓之鸟,就算没有刺客暗杀,怕是也会吓死。”
谢汐楼松了口气,有所释怀:“受教了。”
……
晚膳后,谢汐楼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消食。
谢宅极大,内里有山有水,院子套院子,一不小心便会迷了方向。
过往只知谢家富庶,却没有什么深刻感知,今日边走边瞧,大为震撼,越发觉得谢商民和谢夫人不是东西,竟让过去的谢汐楼过那般苦日子。
她在假山群中绕来绕去,与一人撞了个满怀。谢汐楼揉着被撞痛的肩膀,借着月光细细打量,迟疑出声:“王友才?”
“二娘子?”
王友才是庄子里的人,他的祖母王嬷嬷是谢夫人的奶嬷嬷,陪着谢夫人嫁入谢家。王嬷嬷上了年纪后,被谢夫人安排在庄子中,和庄子原本的管家共同管理庄中的大小事务,一半是颐养天年,一半是替她监管郭氏母女。
王友才自小在庄子中长大,人虽被宠着长大,脾性却不坏,谢汐楼在庄子里住的那些时日,与他成了朋友,时常约着一起探讨诗文。她逃出庄子离开梧州时,也有他的暗中协助。
这人不是应该在庄子里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王友才面色慌张,衣冠不整,见是谢汐楼,松了一口气:“二娘,你怎么在这里?”
谢汐楼不知他问的是“她为何在梧州谢家”还是“她为何在这假山中”,只能一齐解释,而后问他:“你呢,为何在这?”
王友才挠挠头:“庄子里每个月的都会派人来主宅送些新鲜瓜果,自你走后不久,这活就落到我身上了。我今日下午刚到,没想到晚上就碰到了你。”
谢汐楼挑眉:“这可是内宅后院,你怎么到了这儿?”
王友才犹豫片刻,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