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她。
一切都忽然顺心遂意了起来。
莲心满心的快乐,随着震撼天地的鼓声、乐声、歌唱声愈发卖力地转动起身子来。
方才有人发现李月仙出去许久还没有回来,姜夔怕是她被人流挡住了,便与众人说一声,起身去寻。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当他寻遍了小巷子,终于在最后一条能避开欢乐的人群而不受挤的暗巷里见到李月仙头上所戴的那只显眼的金蛾时,便不禁笑了:“知道你有钱,也不必这么怕我们给挤掉吧?好了,你出来这么久,大家都很担心你。我给你保管着头饰,咱们从小路回茶铺。”
李月仙也看见他了,唉声叹气地起身:“生意最近不好做嘛我夫君亏了多少钱了,节约些首饰钱总没有错”说到这里长叹一声,便不再继续说了。
只挥手:“走,走,多亏有你呀,尧章。”
姜夔便只笑了笑,没再多说,提着她的胳膊将她拎起来,便并肩向暗巷外走去。
暗巷里没什么光,和外面璀璨辉煌的样子几乎是两个世界。
李月仙仿佛有些害怕黑,胳膊在抖,姜夔离得近,贴着胳膊感觉到了。
想了想,便继续方才的话题,笑道:“你也该学学辛公。人家陷入低谷里,照旧有出来玩的心情。你赔了多少钱,日后又不是赚不回来了,这么颓丧是做什么呢。”
李月仙果然笑了,笑啐一口:“谁颓丧了。”
“辛公和莲心他们想的是国家大事,我那点愁绪确实是不敢比。顶多也就和姜郎君你差不多吧!”
“近墨者黑”这话再对没有了,李月仙原本规行矩步的脾气,和莲心待得久了,都学会了挤兑人。
姜夔无奈而笑,听李月仙说完:“不信你自己想想,尧章,你方才的愁绪是什么?”
“我方才的愁绪,是李家姐姐怎么去得这么久,还是不回来,叫大家挂心。”
巷子里路不平整,又常有贫寒人家在这里堆垃圾。
李月仙出身高不知道,姜夔却很清楚,在黑暗中一直注意着,随口和李月仙斗一句嘴后,此时见前面有块挡路的箱子,便拉一下她袖子,便叫她走在自己身后,“你前头有东西,走这边。留神别撞了脚。”
李月仙被他扯到了身后,也许是专心看路,便没再说话。
许久,在姜夔左顾右盼朝巷子口外瞧去:“三郎方才说给我挂一盏蛙灯在茶铺门口的旗幡上当作标识,怎么现下却找不见了呢”时,李月仙终于说话了。
“说是挂蛙灯,你却是个坐井观天的青蛙——这里太暗,视角又小,得出去才好看清楚。快走,快走。”
前面马上要到巷子口了,李月仙在后头推着姜夔,两人便都笑了。
就在姜夔还要再说些别的玩笑时,身后的李月仙又说话了。
她的语气很轻松,“方才我没回去,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漂亮了,我一时贪看住了,所以才迷了眼么。眼下看得眼睛都花了,自然总归是要回去的。你急什么。”
远处,辛弃疾的歌声像高飞的鸟一样腾空,就连这里都能听得清楚。“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姜夔沉默片刻,笑道:“好吧,知道了。”
又道:“这是辛公的声音,你听到了吧。我们循着这声音,就能把你送回去。”
李月仙“哎”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之后几步,两人都没再说话。
在走出巷子口的一刹那,外面一切的璀璨灯火跳进人的眼里。
姜夔的脚步停住了一瞬,仰头看向层层叠叠的、星子般的连天灯火。
那种景象,叫人无心去想自己,只能去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