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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留在你身边。但我害怕啊,在我的世界里,我不需要依托于什么水轮、风轮、空轮,我依托于我自己。但在这里”

莲心向四周看看,视线扫过的全是一家家的男女。

贫家女人左抱稚子,右牵女儿,跟着前面一身轻松的夫君而去;

满身绫罗绸缎的娘子戴着帏帽左闪右躲,避开人们的胳膊和手的触碰,小心紧随前面的郎君;

而街边的歌姬则卖力地展现歌喉,起舞时一边护着自己腰间装满赏钱的钱囊,一边转着圈避过无数只手,穿过无数人的指点语言。

“但在这里,我如果嫁给一个人,我就不得不依托于另一个人而存在。”

莲心着急地握住他的手臂,“我从没有把你当作‘别人’,但这不是心里如何想的问题,而是事实。事实就是这样存在”

辛赣说:“我明白。”

看见莲心有些惶惑探究的眼神,他又重复一遍,“真的明白。”

又是许久的沉默。

莲心抱着辛赣的手臂开始发抖时,辛赣也侧过身来,另一只手按在莲心背上,轻拍了拍。

几乎像是个拥抱了。他的脸贴在莲心的头发上,闻到幽幽的香气。

他低了头,轻轻去闻莲心头发间的香气。

就在这一个瞬间,一切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原来如此啊。

人们的狂欢初歇,与他们同来的一行人坐在街边小铺中观景。

姜夔闲倚在铺子门边,低低吹箫,看着街上的如织人流,有人将壶灯高高悬起,挂到谁也碰不到的地方,叫它被吹得滴溜溜转,水似的光泼洒遍了整条街。

风将一切都吹得寒冷湿润。

“我舍不得你”

莲心的鼻尖都被冻红了,将头靠在辛赣的胳膊上,心里有种撕裂般的痛苦,小声祈求他,“能不能不要放弃我,我也在试着克服呢”

辛赣沉默着,用手指擦净她脸上的眼泪。

“哥哥也舍不得你。”

他说,“你一直以来,都知道的吧。”

莲心抽噎得说不出话,只能靠在他手臂上颤抖着用力点头。

“那就没事了。”

辛赣叹了口气,收紧了怀抱,他的下巴抵在莲心头顶,淡淡道,“你对抗不了世界,我也不行。就这样继续下去吧。”

这个夜晚很长很长。

当莲心收拾好心情,和辛赣找到众人所在的位置时,大家正在茶铺里,齐齐看着辛弃疾在大街上的样子。

——辛弃疾人已经彻底玩开了,跟着路边的舞姬跳起舞来。

他哈哈大笑,且舞且吟,放声歌唱一首词牌的调子。

因为人传人说出“辛帅正在此地作词!”的消息越传越广,围拢在这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也许是因为舞蹈是最原始的语言,所以随着时间推移,最开始还只有辛弃疾和寥寥几个舞姬的身影在灯下光影忽闪,到了两盏茶后,里圈离辛弃疾近的人也跳起胡旋舞来。

直至花灯越点越多,起舞的范围也越扩越大。

从一处摊子前,到三家酒楼,再到一条街,能听见辛弃疾穿云裂石的高歌声的人都情不自禁随众人而动。

辛弃疾放声大笑,击鼓歌唱。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③”

莲心也跟着人群,围着辛弃疾转圈跳。

就像太阳周围的月亮一样,她绕着辛弃疾轮转着,大约隔一炷香经过辛赣一次。

每次经过,她都笑着和他对视。

那种笑盈盈的、露水一样清澈的快乐,叫辛赣也情不自禁笑起来,托着下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