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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本来就少的耐心又一次耗尽了似的,她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学着辛贛小心翼翼地揭开粘连在一起的纸张了。

只脸色阴沉下来,忽然一握拳,将手里好不容易分离开的纸张又揉作了一团。

墨痕宛然。

满手的墨色便洇开来。

辛赣不语,看了莲心一眼。

他放下手里的纸张,伸过手来,擦掉莲心脸上鬓发所沾连的水珠,拇指慢慢停在她的脸蛋上。

方才,经过他处理过的那些字纸已从一开始浓墨氤氲的样子恢复了许多,能看得见其上字迹了。

辛贛看清了上面的所有词句。

很多首浣溪沙。

很多首浪淘沙。

很多仿写,少有原创。但它们字字句句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

——都是水字旁的词牌名,都是水字旁的句子。

这代表什么,简直不言自明。

涧泉,观水。

那个时候,你就这么想要他看见你吗?

辛贛的指尖停在莲心的眼下。

“我知道,我明白”

他轻声说,看着莲心渐渐把脸埋进了他的手掌里,那种难过的样子,让他根本无暇管顾自己的心痛,只能看见她的心痛。

他抱住莲心的肩膀,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莲心颤抖的声音从他怀抱里传来:“你真的明白?你懂?”

“我真的明白。我真的懂。”

辛贛说。

他紧紧抱住莲心打颤的身躯。

小小的一个,柔软、温热,他亲眼看着这副身躯一点点长大。

看到她难过,他怎么会不感同身受。

这就是少年时的爱恋啊。

喜欢一个人,就会踩着他的影子走。他都懂。

莲心在他无声的温和注视里,眼眶慢慢红了。

在辛三郎牵着她的手里,她跟着他,一路从东边山林里走过,哭了一场。

直到往年积压的不敢开诚布公说的话都说尽了,眼泪流干了,鸟都婉转鸣叫得累了,他们仍然没有离开这片山林。

莲心停下脚步,紧紧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身上。

而今日也许是看出了莲心的难过,辛赣没再推开她有些过分的举动。

莲心感觉出来,便看他许久。

她伸出手,去摸着他的耳朵。

首先是耳廓,然后是耳垂。

最后,她的上身向前倾倒,想要把嘴凑近他。

也许是故技重施,谁知道呢?

心里的痛苦难以用身体来缓解,莲心知道。但不对的药也是药,吃些药总比滴水不进要好。

莲心觉得自己像个背着登山装备走进沙漠中央,以为会看见绿洲,却只看见已经被渴死的原始部落居民的探险家一样。

简直无法忍受了。

莲心张嘴,想要含住辛贛的耳垂。

而手指却在他的脖颈边流连,慢慢的,开始往衣领里面钻去。

要碰到皮肤前的一瞬间,手指被人轻轻握住。

这么近的距离,莲心很少用来观看辛贛的双眼。

而她现在正在看着这双眼睛。

他的双眼就像两丸水银一样,乌黑澄净,被溪水濯洗过一样。

就在此刻,就在这里,温柔地注视于她。

感觉到本想摸向辛赣领口的手被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握住了她的整只手,很轻的力道,带着她移动。

顺着颈线,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他的心口。

莲心看着他的眼睛,手按在他的心口,闻见他的气味。

心跳在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