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莲心对不远处挽起了袖子和杨万里、尤袤几人划拳的辛、范二人指指点点。
这两人靠着自己拳脚上有些功夫,又有多年使诈配合的默契,把骨牌在桌下递来递去,眉飞色舞的,就差个铜锣一敲就能唱戏了,“瞧他们俩,把杨伯父都给耍成了个猴子!”
三郎顺着莲心的手指看过去一眼,弄不明白一点:“怎么就这样喜欢猴子?”
原先莲心刚被他接到辛家时刚好遇上他抱病,他病中素来容易心情郁闷,嘴上也不留情,莲心便偷偷形容撞上他枪口的人都是被“骂成了猴子”;
后来到了豫章,她在家中庭院偷偷养青苔和蘑菇,常冒雨看望其长势,私下里与他形容自己“颇像猴子”;
到了上饶作客,她与韩淲为了给大哥设套而对打,当时更用“冬眠猴子”类的话笑话韩淲。
三郎的眼神轻轻偏转一下。
那时候的事,回想起来真宛如隔了层毛琉璃一样,记忆已渐渐模糊。
但不想莲心对于“猴子”的热爱却一如以往。
三郎侧过脸,看着莲心。
——猴子之说,究竟是从何而起啊?
韩淲爱凑热闹,听着了两人对话,身子从前排往后倾,仰着脸倒瞧着他们:“莫非小莲心也自认为是‘难化之人,心如猿猴①’,所以若干种法,制御其心,乃可调伏?”
“倒不想你还颇有佛缘嘛!”韩淲哈哈笑,手要去摸她的脑袋,同时,另一只脚随时准备着往右撤。
触及身旁姜夔鄙视看着他脚的眼神,韩淲毫不心虚地一挺胸:开玩笑!谁敢和莲心那小丫头比力气!何况现在还是火药加强版的莲心!自然是跑为上计!
而他伸出去的手却并没有触碰到莲心的脑袋顶。
他的手被另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
“若真是难化之人,那更要小心了。”
三郎一手支着头,一手从莲心面前越过,轻轻将韩淲的手拨开,“韩哥哥,你也注意些。”
这是在外面,人们不知道辛、韩二家熟识,又对无亲无故的男女交往十分在意。
就算辛、范夫妇二人并无约束,但人言可畏,在莲心着急等着进宫得到官家认可的紧要关头,没必要闹出些流言。
韩淲知道三郎的意思,但看着逗弄惯了的小妹妹,又实在嘴痒,便笑道:“哪里就有那么人盯着?三郎,你也忒小心啦”
说着又想去刮莲心的鼻子:“你说是不是”
这一个小动作,却又被三郎伸手拦住:“韩哥哥。”
韩淲被反驳阻拦到第二次,人有些愣了,也露出了惊讶表情。
他看着三郎:“三郎?”
说这句话时,韩淲并没有放下手。
从记事起,他就在三郎这一辈孩子里是最年长的大哥。
其他韩元吉门下的学生不必多说,都对他颇为客气;
而三郎虽然有时常与他玩笑谐谑,却将分寸把控得很好,从未令他真的难堪过,反而两人在玩笑间愈加亲密。
而现在
韩淲看着三郎,手仍停留在莲心面前,维持着一个马上将触碰的姿势。
他有些疑惑地盯着三郎。
而周围的人已渐渐投过来眼神。
朱淑真更是猫似的小步走来,将下巴放在莲心肩膀上,笑道:“这是在闹什么呢?”
众目睽睽。
三郎朝左右扫视一圈,看清了周围都是人的样子,浅浅露出了一个笑。
他雪白的下巴弧线绷紧了,自自然然玩笑道:“韩哥哥,我们都是比你小的弟弟妹妹。你真要为日后与老师给你择定的小娘子议亲而试手,还不如来摸我脸。”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