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能找到他。”
可是,“太危险了三哥,在宫中探听线索犹如火中取栗,一个不小心被人发现,就会有杀身之祸。我不能让你去,”莲心反握住三郎的手臂,“我更合适。我有力气在身,我去当‘棋待诏’”
可惜,三郎用简单的一句话就断绝了这个可能:“一局对弈下来,你能做到让官家输赢子数与你预料之数相同么?”
而莲心果然立刻萎靡下来。
弈之一道,在于算;莲心所长,在于力。
用自己的短处去竞争,输都是其次的,只怕她到时候在人人恨不得长九个心眼的宫中都未必能活下去。
“可是,宫中人心险恶,你身子又不好啊。怎么好去”
最终,莲心还是轻声道出了她最开始拒绝的原因。
她对于宫廷的认识,早已不仅限于小时候看过的后人杜撰的宫斗戏码。
斗争源于权力,而宫禁中汇集了临安府的权力核心,明刀暗箭,她与范如玉已领教一回,最终都还是以她们送礼求和结束。
换作三哥一个人在宫中,又该如何独自承受?
而他所面临的风险,也将成倍地增长。
三郎垂下眼:“那就只当我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帮父亲能消除官家的考验,帮助父亲一展宏图吧。”
而那个“别的”,莲心却清楚地知道他在指什么。
莲心抿起嘴。
口是心非,他们两人都清楚。
和三哥口中说出的话相反,他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她。
三哥的爱护和照料,她以后究竟怎样才能还清
莲心看着他:“三哥,三哥我”声音哽塞住了。
她不想要他冒这么大的风险,但她也真的想解决这件事,把一切终结。
三郎没有看她,只支着下巴,将酒盏拿在手里把玩。
“别在脸上露出来。今日是中秋,大家好不容易团聚,你若真成花脸猫了,可就丢大人了。”
三郎轻声提醒,眼睛仍垂着,玩笑般的,“你也不愿意被你韩淲哥哥写一首‘浣溪沙哭鼻子’留作纪念吧。”
什么浣溪沙!
莲心破涕而笑,方才的事被这新鲜出炉的嘲笑压过,被她暂时抛到一边。
她忍不住去和三郎打闹起来。
“不过,三哥,我早就想说了。”
一番追打后,事情议定了,莲心心里有些话也终于忍不住了。
她扳着三郎的肩膀,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盏,“——你能不能不要再玩这个了!自己身子如何,自己不清楚么!真是,总拿着这个,看得我多担心你呢”
说着将盏中的酒一泼,“啪”一声放回案上。
随后也不待三郎回答什么,莲心又急急忙忙转向一旁在和别人玩双陆的辛弃疾和范如玉,叉着腰让他们将手里的双陆棋交给她查看。
惯爱使诈的两个人苦不堪言,只得和她打哈哈。
奈何莲心长大了,威势和脾气都大起来,最后两人还是不得不老实听话,心有戚戚地换回了普通的棋子。
三郎静静看一会不远处慷慨发表长长的“诚信赌/博”演讲的莲心,低头看一会莲心夺走后放在案上的酒盏。
许久,他极轻地:“你到底”便想到什么,声音渐轻,住了口,阖上双眼。
只有三个字,声音被淹没在嘈杂里
“三哥,你真过分。”
莲心在场上四处跑了一圈,最终又绕回了原处,在三郎肩膀边突然冒出一个头。
明亮的眼睛,紧盯着他的脸,露出谴责。
“从前你还记得在爹爹阿娘那几个耍赖的积年惯犯之中纠察呢,现下却成了无动于衷、尸位素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