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确实如此。
昨日韩淲要和莲心学“马屁”之术,莲心又提出几人不若共同结社,之后,在三郎的建议下,众人就议定了请韩元吉来为诗社起名。
唉,还是得起床。
可惜了这绝佳的阴雨补眠日。
莲心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叶叶在一旁掸被子,又嘻嘻一笑,玩笑道:“小娘子岂不知有‘《黍离①》之悲’?”
莲心又跌回床上,压在叶叶刚叠好的被子上,像蚕蛹一样扭动来扭动去,“叶叶姐姐,你也读姜尧章的词呀?爹爹好像也很喜欢他呢”
叶叶看着又把她掸过的被子弄乱的莲心,脸慢慢地,黑了。
她呲牙咧嘴地一笑,“非也。”
她盯着莲心。
鼠,离,床。
莲心:“”
顶不住叶叶幽怨的目光,莲心到底还是灰溜溜穿戴好,从屋里溜了出来。
因为雨太大了,所以雨珠子夹着被砸落的桂花一起在伞面上琳琅滚动。
摸到三郎房中时,伞尖抵在地砖上,洇湿了一小片。
内室中,辛弃疾正在和韩元吉说话。
仔细一听,“我家莲心力能拔山气盖世,勇猛!我家三郎小小年纪上折遣词就如此严密老道,聪慧!”
韩元吉脾气比陆游好不少,鲜少给人没脸,所以还时不时喝两口茶,附和一声。
因为这个,辛弃疾说得更是神采飞扬,颇为得意。
注意到门口陆子坦的目光,莲心脱了外头的氅衣,朝陆子坦挤眉弄眼:“我是‘力拔山兮气盖世’——虞美人。”
谁还不会个“曲牌名破句令”了!
陆子坦:“”
呸!
虞美人要知道她在后世成了这样形象,怕不是会被气活过来!
人齐了,逗闷子的话都就要往后稍稍了。
大家收拾起东西,笑着请韩元吉赐社名。
韩元吉笑笑,转头与辛弃疾略作商讨。
两人说了一会的话,辛弃疾哈哈一笑,靠着桌角,朝韩元吉做了个“请”的手势。
韩元吉便上前,大笔一挥,在纸上笔走龙蛇,写下“去知”两个大字。
莲心看看左右,发现大家的表情都介于恍然和感激之间,只有她一个一头雾水。
去知?
去除知识?
这听起来和大脑摘除术有什么本质区别?
韩淲站在她左侧,莲心看了看他,看见他含笑颔首的样子。
涧泉哥哥已经是个大哥哥了呀。
莲心不好意思像之前那样拿自己乱讲的话再去问他,左右瞧瞧,“噔噔”朝三郎跑去。
她冲过去有股大劲,撞在三郎腰上,逼得三郎后退了小半步。
“三哥,韩伯父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郎也在看着韩元吉的字,他倒并不意外莲心的问题,理一下她的额发,轻声给她解释:“老师用的是《庄子》中的话。”
“‘去小知而大知明,去善而自善②’。舍弃小聪明,选择大智慧;舍弃细枝末节的施舍,选择自然的大善行。”他静静道,“老师希望我们切忌自作聪明,少作机巧之作。这也是他向来的主张。”
莲心:“哦——”恍然大悟。
短短两个字,还有这么大学问呀。
这时,三郎看了眼不远处,脸上显出一种又不想逼问,又实在挺好奇的神态来。
他颇为克制,只悄悄问了两个字:“涧泉?”
你方才不是站在韩淲身边,怎么不去问他?
莲心:“呃——”
短短两个字,还有这么